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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屿目光快速掠过,微一点头。
“婧婧。”
她抱着这个勇敢地说出了自身经历的姑娘,侧脸轻轻贴在她的额头。
“别担心,我们去找医生姐姐好不好?让医生姐姐帮你把恶心的东西都弄干净,这样你就不脏了,好吗?”
潘婧攥着乔屿的一片衣角。
“是吗?”她颤着声音问,眼里是崩溃后如荧光般的希冀,“真的……吗?”
乔屿分外笃定地点点头。
“真的。”她看着她的眼睛。
潘婧用力动了动喉咙。
“好。”她说,“好……”
于是女警陪着她们一起走向马路对面的妇科医院,那里有一位接到了消息、正在等待体内取样的女医生。
妇科处置室内的床配备着相应的仪器,病患需要岔开腿向下坐,方便医生做检查和取样。
潘婧一把攥住了乔屿的手腕,喉间发出一声沉闷的惨叫。
熟悉的裙边上卷和分开腿的动作让她骤然回到了最痛苦的情境中,身体剧烈地痉挛着。
“桥桥。”潘婧哭着喊,“桥桥——”
眼泪在乔屿的鼻尖汇聚成一颗小小的水滴,她抱着潘婧,忙不迭安慰着她,陪她一起哭。
“乖啊。”乔屿哽咽着说,“很快就没事了,弄干净就好了——”
潘婧死死抱着她,像抱着唯一的救命稻草,不住地哭泣。
“裙子脏了,裙子脏了……”她哭着重复着,“好多血……还有那个东西……我妈送我的裙子……”
她本来是要穿着这条充满了纪念意义的毕业礼物,让它见证自己在职场努力上进的第一步的。
它本可以承载更多宝贵的回忆。它本可以。
“我知道。”
乔屿声音颤抖着,“嗯,我知道。”
潘婧的裙子,高跟鞋,细心挑选的饰品,还有精致的妆容,以及最最重要的、她准备了那么久的笔记。
那些她全部努力做到了最好的东西,现在却都成了唤起她噩梦经历的元素。
一个人渣轻而易举地就能让美好的事物变得脏污。
取样、清理、抹药的过程仿佛几年那么长,等潘婧的双腿重新平稳地躺在了床上,她已经不再哭了,又或者说,已经没有能再继续流淌的眼泪了。
然而还有最后一件事,签字。
那是一份授意书,代表着潘婧愿意将自己被强暴的经历和从体内提取到的证据提交给警方,以供查案。
薄薄一张纸,把她直到不久前都在疯狂逃避着的事实确凿无疑地铺开在她眼前。
潘婧的手在抖。
但最终,她握起了笔。
“结束了是吗。”
潘婧看着纸面右下角自己抖得不成样子的签名字迹,转头看向乔屿。
“桥桥,结束了……是吧?”
乔屿紧紧抱住了她。
“结束了,都结束了。”乔屿在潘婧耳边说,“婧婧,你好勇敢。”
潘婧没有回答她。
这个经历了强烈苦痛、几次崩溃的女孩在乔屿怀里沉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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