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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循便俯眼望着简简“我把卖身契还给你,你离开吧。”
简简目中燃怒“你无话可说”
姜循倏地抬眸“我要说什么简简,你扪心自问,你哥哥不该死吗你那仇人怎么死的,你父母怎么死的,他不肯开口的那些日子,朝堂那些官员作威作福,和豪强勾结,买断田地损害农事你知道因为这些,会死多少百姓吗
“凭什么要无辜人为他而承担后果你哥哥造成的后果远不止于此你哥哥读圣贤书,学了一肚子纸上谈兵,却都在做些什么”
简简被说得怔愣又愤怒,她说不过姜循,只怒叫“你胡说”
姜循刷地从榻上站起。
披帛曳地,裙摆燃着烛火映照的金光。
姜循在屋中一点点走向简简,俯身掐住简简的下巴。她一贯强势,少有的怜悯之情早已消逝得差不多,她睥睨着这个苍白的少女,说出的话何其恶毒
“你和我算的哪门子账你哥哥手里的钱不清白,你那些跌打创伤药也不清白他问心有愧,满腔义愤给谁看你哥哥读的书多,却识人不清,做尽助纣为虐的事;你不读书,同样识人不清,为他人作嫁衣也不知道。
“你以为我娘为什
么见你她是要用你来吊着我,用你的愤怒来杀我。如果当日不是江鹭,我就如她愿了。你以为你在报仇别开玩笑了,蠢货你在做和你哥哥一样的事。
“读尽圣贤书,做尽负心事。家国不分,是非不问简简,这世上可以审判我的人必然有,但你不是。我养你供你,不曾虐你,你却来杀我你对得起我”
简简暴怒“我兄长不是你口中那样,我也不是你说的那样”
姜循“那你知道你哥哥该死吗你承认你哥哥该死吗回答我,简简”
简简说不出话。
她被质问,满腔愤怒委屈,突得失声。她好像置身冰雪天中,看着冰霜一点点覆盖己身。她无能为力地看着一切,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姜循愕然。
简简半晌,艰难道“我会证明,我和我哥哥,不是你说的那样死有余辜。”
大颗大颗的眼泪如豆,挂在简简睫毛上“我会证明,你错了。我不是你说的那类人,我哥哥也不是。你才是坏人,我是好人。我不做恶事不杀错人,我和你说的全然不一样”
说到最后,少女声音带着裂帛一般的颤音。
姜循无言,尴尬地朝后退“你离开吧。”
简简抹干眼泪,从地上爬起来。她忍着屈辱和愤怒,此时想不明白的事太多,但她必须要想明白。聪明的人都离开了,蠢货要自力更生。
临走前,简简忽然扭头“你不想知道凉城发生了什么,不想知道南康世子为什么查凉城吗”
姜循撇脸“你会告诉我”
简简目中含泪,尖戾一笑。她此时只能用这种接近报复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快意与仇恨“我永远不会告诉你”
简简摔门便走,掠入清晨寒风中。
天未亮,雾未散,从今日起,姜循身边不会再有一个叫“简简”的侍女了。
若玲珑醒来,得知姜循对简简做的事,恐怕又会念叨简简单纯好糊弄,又有一身好武艺,姜循没必要把人赶走。
可姜循意兴阑珊走便走了。她又不缺武功高手保护。
只是简简的离开,也让姜循微有郁卒。
天色熹微,姜循歪靠在窗边,以手支颌。半宿失眠与审问简简让她疲惫,此时微微头痛;她闭着目思考,简简能从凉城查到些什么。
简简离开前的那个眼神,仇恨中,带有微弱的怜悯。她怜悯什么姜循和江鹭一起促成乔世安的死亡,简简痛恨怜悯的,也应该是他一人。
姜循确定自己和凉城毫无干系,有干系的人只能是江鹭。到底是多深的渊源,才导致南康世子跑去查凉城事变
姜循手轻轻地敲击着桌案。
在阿宁身在南康府时,她不曾听闻南康王府和凉城有关联。江鹭若有关联,也应该是阿宁离开后的事。南康王本就有功高震主的嫌疑,寻常情况下,南康王不会让世子和边军扯上关系,除非是不得不
姜循一一排查南康王府的人际关系南康王,南康王妃,南康世子,永平郡主
永平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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