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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整个青云观都安静了下来,偶尔只能听见几声小道士的呼噜声。
此时已是三更天,白雪簌簌的下着,整个后山冷得像块冰疙瘩,负责守门的丫头小厮这会儿也早早溜去钻热被窝了,整个后厢房静的落针可闻。
这时由远及近传来“嘎吱嘎吱”的脚步声,速度很快,但声音却非常轻微,混杂着呼啸的北风,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分辨不出来。
插上门栓的窗户和大门被风吹得呼呼作响,漆黑的屋子里,骆心安懒洋洋的靠在贵妃椅上,手上端着一杯清茶,脸上的表情被昏暗的阴影覆盖,晦明晦暗分辨不出是什么情绪,只剩下一双漆黑的眼睛,时不时的往房门上扫过几眼。
旁边的宝珠白着一张小脸,努力的深呼吸,可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打摆子,连牙齿都哆哆嗦嗦的发颤,这时她侧过头,正好看到骆心安掀开杯盖拨了拨上层的茶末,轻轻啜了一口,那副悠然的样子如果不是在此情此景,简直像是在洛府的后花园里看书晒太阳。
她咬住嘴唇,用力攥了攥紧张到僵硬的手指,骆心安瞧见之后轻声问道,“很害怕?”
宝珠本来也想像小姐那样临危不惧,可是又觉得实在没有多少底气,只能点点头,“小姐……你说万一……”
“没有万一,也别给自己留下说‘万一’的机会。”骆心安淡淡一笑,跟她用闲聊起今天的天气一般轻松的口气说,“别人狠你比他更狠,就没什么可怕的。”
这时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在窗边悄悄地停了下来,宝珠的心霎时间跳到了嗓子眼,定在当场一动也不敢动,骆心安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
那人鬼鬼祟祟的往里扫了一眼,床幔里的人影睡得正香,如缎子般的青丝有几绺垂下来,一截白皙修长的手臂露在绸缎锦被外面,即使在这浓重的夜色里,隔着门缝都能看到那一抹莹白。
那人心头一跳,顿时口干舌燥起来,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已经开始设想一会儿把这样一位美人迷晕之后,抱在怀里亵玩揉捏是怎样一番销魂滋味。
他快速从衣服里掏出一根竹管,顺着门缝悄悄伸进去轻轻一吹,竹管里的轻烟就飘进了屋里,融入香炉里那个还飘着香味的馥香片,刚好混成了无色无味的迷药。
一切都悄无声息的发生着,床上人微微动了一下,没过片刻就失去了知觉,彻底昏死在床上。
门外那人勾起一抹贪婪的笑意,嘿嘿一笑,搓了搓手又拿出一根细长的铁条,探进门里拨弄着插好的门栓。
木头门栓被推动时发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随着那人的动作一点点的晃动,最后只听“咔嚓”一声,门栓被彻底拨开,滑到了一边。
“小美人,哥哥这就来疼你了~”
他YIN笑一声,轻轻的推开了大门,“吱嘎”一声闷响,这洛家大小姐的香闺就一点点的从他眼前展开……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块布突然从后面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巴!
“唔!”他毫无防备,或者说根本没有料到这冰天雪地深更半夜里会有人跟在他后面,惊得发出一声闷哼却全都被死死地堵在布里。
巨骇之下他猛地瞪大眼睛,接着就挣扎翻身准备还击。他本来就是个魁梧汉子,平日里更是练出一身力气,想要轻易制服他谈何容易,可他万万没料到就在他出手的一瞬间,屋里迎面就砸过来一只茶杯,稳准狠的敲在他脑袋上。
只听“碰”一声响,他的额角的血瞬间冒了出来。
“我槽他妈的!”他破口大骂,回身就打,却连人还没见到就被迎面而来的棍子正面打中,这人出手的速度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打的眼冒金星。
骆心安没有丝毫犹豫,抄起棍子就狠狠的补上第二下,接着抬脚就往男人下面最脆弱的地方狠狠一踹,那人痛苦的发出一声闷哼,瞬间疼的蜷缩在地上,把脑袋埋进了肚子里。
他露出后脖颈的一瞬间,骆心安抓住机会抄起棍子砸过去,正中他的后脑勺。
脊椎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尤其是脖子连接脑袋的那几节骨头,只要打对了地方,别说是让一个彪形大汉瞬间昏厥,就是当场毙命也不无可能。
男人完全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后脑勺一痛,接着两眼一黑,什么也不知道的昏死过去。
一时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骆心安闭上眼睛,顺手把棍子扔到了一边。
棍子落地的声音惊醒了另外两个人。
一直藏在屋子外面守株待兔的宝珍赶紧把抹布一扔,快速关上了房门,接着整个人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一张小脸惨白,脑门上全是冷汗,显然被吓的不轻。
宝珠掀开被子从里间跌跌撞撞的跑出来,一看这情形吓得腿都快软了,看着站在原地面不改色的骆心安,由衷有一种跪地的心情,又惊又惧的指着那人结结巴巴的说,“小姐,他……他是不是死了?”
“现在还没有,一会儿就不知道了。”
骆心安拍了拍手,蹲下就开始解男人的衣服,宝珠又懵了,“小姐您这是要干什么?”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我们只有两条路,要不就是在这里等死,要不就按我说的去做。”
骆心安冷静又利索的扒掉男人身上的衣服,把他穿在里面的一件单层夹袄扒下来扔到一边,接着冷笑着开口,“过不了一会儿这后院肯定得热闹起来,我们必须在那之前先下手为强。”
“宝珍,带好我刚才吩咐你们准备的火种,现在就拿上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去老太太屋子附近放一把火。”
“放火……?!”宝珍倒吸一口凉气,“那……那可是老祖宗啊,去烧她的房子万一有什么好歹,小姐您可就毁了!”
“我没打算大义灭亲,更没打算要老太婆的命,今儿住在这后厢房里的女人各个都怕死得很,只要做个样子吓吓她们就足够了,宝珍,我要的不是人命是时间差,你懂吗?”
骆心安凝重的看她一眼,她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除却那些对不起她的人,她根本没打算与任何人为敌,也不会因为要报仇就随便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所以无论走哪一步棋都是她仔细忖度过很多次的,就比如她让宝珍放的这场火,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雪,再大的火也烧不起来,更不用说只是做做样子。
宝珍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没再多说一句话直接从后面跑了出去。
望着她跑远的身影,宝珠紧紧咬住了嘴唇,“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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