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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果寨是座建在山腰上的小山寨,仅有的十几户人家依靠开荒出的梯田和山上流下的两股清泉种粮食,每年收获两季稻子和一季黄豆,再加上农闲时节采摘山货打打猎,ri子倒也过得平稳安逸。
吴铭团的特务连进驻白果寨之后所作的一切,令十几户人家感到放心甚至感到亲切,乡亲们发现这一百五十多名官兵不但不为难任何一个人,还很好说话。
大半官兵的上饶话乡亲们能听懂,但其他三十几个官兵的浙西话乡亲们就不懂了,但这并不妨碍白果寨乡亲对这群官兵的好感,官兵们一来就送给整个寨子二十斤上等jing盐,然后表示绝不征用任何东西,也不会住进各家各户,百余官兵不到一天时间,就在寨子南面的坡地上搭起来两排结实的吊脚竹楼。
搭竹楼期间,十几个官兵还炸掉了南坡后侧山腰上凸起的两块巨石,连通山腰上凸起并一直向南延伸的褶皱,清理出一条三十多丈长三尺多宽的小道,如此一来,不用先下山走一里多长的盘山道再爬半里长的陡峭山岗,就能直接到达绝壁上那个只有猴子才去过的山洞,站在洞口居高临下,能将南面和西南面五里之内的所有小道和山川看得清清楚楚。
吴铭此时就站在离地五十余米的石壁洞口处,举着望远镜细细观察前方的地形,已经换上松绿sè作战服和新式作战背心的特务连长吕魁元站在吴铭身边低声介绍,略呈卵形的洞口不大,却能轻松容纳七八个人站立观望。
十余分钟后,吴铭终于收起纪念版的蔡司望远镜,指向西南面的山峰询问道:“那边新发现的山道有人守着吗?”
“昨晚就已放上去一个班,今天上午换岗……那条道路实在太重要了,能直接走到我们头顶上,不派人ri夜守着不放心啊!”上唇和两腮已经长出浓密胡子的吕魁元看起了像个三十岁的人,心智和xing格也成熟了。
吴铭考虑片刻:“你们人不多,担负的任务却很重,哪怕一天换个班守在那上面,也要用去二十五个弟兄……所以我想索xing毁掉那座独木桥,再把你们带来的地雷埋上几颗,估计就不用整天守着了,二十几个弟兄也能腾出手来加强其他方向。不过具体怎么做还是由你来决定,毕竟你才是这地方的指挥官,比我更熟悉情况。”
吕魁元望向五百米外独木桥所在的两山之间,反复权衡过后同意吴铭的意见:
“这样也好,你看上面,虽然看不到上方的独木桥,但能清楚看到南北两坐山峰之间的豁口,距离此地观察点约五百五十米,距离下方防御工事和后方营房均超过七百米,不用担心敌人占据南面山峰向我们shè击……”
“哪怕敌人摆上一挺拥有千米shè程的重机枪,我们也能轻松用迫击炮把他干掉,唯一的麻烦是,那座用整棵大树放下充当桥体的独木桥太大,一个人都抱不过来,可见当初放倒大树的时候计算得很细,也很费工夫,炸掉的话担心寨子乡亲会有意见。”
“这好办,我去说,不行就补偿乡亲们二十块大洋,总比ri夜担惊受怕要好吧?”张东宁大声表态,数年来他一直负责本部的情报工作,也许是xing格使然,任何时候他都保持高度的jing惕xing。
戴子冉等参谋也同意张东宁的意见,吕魁元见状没有再坚持,跟随吴铭一起走过贯穿绝壁边沿的天然褶皱山道,回到营房略作准备,带上炸药一起向西南方山巅上的独木桥出发。
吕魁元走在队伍最前面,每爬上一处弯道,就寻找视野开阔的地方告诉吴铭,前方溪流畔和道路旁何处设置了暗哨,何处是最难发现异常的复杂地域。
吴铭听得很仔细,对吕魁元的能力和眼光深感满意,逐渐有了将特务连升格为营的打算。
吴铭一行走走停停,不时就某个地形和相应的防御组织情况进行商议,在距离独木桥百余米的时候,一名钢盔上插满树叶衰草、手持汤姆逊冲锋枪的弟兄从山上迅速跑来,吴铭等人立刻停下,看清来人飞快的身影顿时感觉情况不好了。
带队在山上jing戒的班长没有顺着弯道跑,而是直接从五米多高的岩石处飞身而下,稳稳落在吴铭和吕魁元前方三米多出,双腿一并低声禀报:
“报告团座、报告连长,南方一百千五百米处的山梁东侧出现异常情况……属下接到急报后立刻前出观察,通过望远镜发现,这支突然出现的队伍约五十人,身穿灰sè军装,队伍中拥有两挺轻机枪,其余都是长短枪,有几个人背上似乎背着沉重的包袱,行动相当敏捷,也很隐秘,估计再有二十分钟,他们就会拐过西南面的山崖,出现在我们第一道暗哨面前。”
吴铭等人大为惊讶,吕魁元劈头就问:“是怎么发现的?”
“报告连长,是军犬队二组的那头母狼狗发现的……这狗相当聪明,早早就跳起来凝望南方,不但不叫,最后还拖着他的主人戚老四往前走,戚老四觉得恐怕有事了,叫上我们的前哨一起带狗摸出去,很快发现了南面的这支队伍。”带队班长详细解释。
吕魁元兴奋地转向吴铭:“团座,要不,打一仗怎么样?”
吴铭挥挥手:“先上去再说,快走!”
众人全部跑起来,跟在吕魁元和他的班长身后赶赴前哨,不到十五分钟就抵达前哨后方三十余米的开阔处。
由于前哨设置在距离前方山道口三十余米的东北侧,那里山石嶙峋灌木丛生,前方还有块被岁月染成深褐sè的大岩石,选点极为隐蔽,视野也好,但地方狭小,最多只能趴下四个人。
吕魁元和班长带着吴铭跑到哨位上,怀里横抱狙击步枪、身穿专用伪装服的潜伏哨兵雷青山见到吴铭大吃一惊,他是离开凤凰山去投奔吴铭之后,吴铭手把手把他从一个懵懵懂懂只会打猎的畲族猎手,训练成一名人人羡慕的阻击手的,连雷青山这个大名也是吴铭给他取的,因此,他见到心目中如同父兄的吴铭哪能不激动。
吴铭摆摆手示意不用见礼,熟练地从腰间皮套里抽出望远镜,趴到前方岩石上细细观察起来。
“怎么没动静?”吴铭低声问道。
班长和吕魁元同时望向雷青山,雷青山连忙回答:“左前方七十米外是个山坳,有条向下倾斜四十度左右的小道通往山腰溪水潭,那个水潭方圆五米左右,西侧和东侧有两棵至少长了一百年的板栗树,非常适合于饮水休息。刚才属下和军犬队的戚班长带狗去过那个水潭,登上更南面的山腰才发现情况的,估计来人就在那个地方休息。”
吴铭点点头,拍拍狙击手的肩膀快速后撤,吕魁元命令狙击手和班长继续监视,随即跟随吴铭回到众人身边。
吴铭这次没有与任何人商议,当众指向特务连副连长雷飚果断命令:“带上爆破组,立即炸掉北面的独木桥!”
“是!”
壮实了不少的雷飚迅速带上跟随吴铭上山的爆破组,背起炸药包和爆破工具毫不犹豫跑向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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