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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
是的,他只是一个没有感情只为报仇的工具,只是一颗,被捏在父母手中的棋子。
他自以为的韬光养晦成了凌迟自己的利剑。
他自以为的苦衷隐忍成了嘲笑自己的把柄。
他自以为的良苦用心成了作茧自缚的笑话。
冷,从脚底升腾起的冷意,一点点蔓延至全身,他甚至听得见自己滚烫的鲜血一寸寸冻结的声音。
他控制不住的浑身开始颤抖。
“苏陌尘。”
秦鸢低低唤了声,眼神复杂,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
苏陌尘仿佛被什么击中一般僵直了身体,然后机械而缓慢的回头,目光空洞的看着她。
秦鸢对上他死寂的双眸,呼吸也跟着一滞。
容昭一直没说话,这里的人当中,他大概是最能体会此刻苏陌尘的心情的人了。他被自己的父亲用性命相博来利用,苏陌尘则是被自己母亲宁可以尸骨无存为代价来束缚逼迫。
他们都是被自己亲人舍弃的棋子。
只不过他比苏陌尘幸运的是,他至少有个疼他爱他的母亲。
而苏陌尘,什么都没有。
不,他曾经拥有过,拥有过他最想要的女人。
而如今,这个女人在自己身边。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容昭抓紧了秦鸢的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复他心底那一丝突然浮现的惶恐和害怕。
苏陌尘的眼神也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忽然笑了声。
低低的,浅浅的,似山间的清风卷过时光河流的笑声,空荡荡而苍凉的飘荡在这个封闭的空间,听得人心口都莫名的揪紧。
“公子…”
尽天声音里满是担忧和惶惑,生怕他一个想不通做出什么事来。
苏陌尘却收了笑,内力凝聚在掌心,将掉落地上的剑吸了起来,直直指向非天。
“既然如此,你也没有活着的价值了。”
非天目光一缩,身形陡然一翻,却是凌空退了出去。
容昭和秦鸢都跟着一惊,竟不知他何时自行解开了穴道。
苏陌尘一剑没刺中并不停留,身形一闪破空而去,带着凌厉的杀气,直逼非天。
秦鸢和容昭也跟着飞跃而去,非天却在半空中一挥手,眼前出现一个透明结界,阻挡了几人的去路。而他就在这一瞬间,骤然消失无踪。
苏陌尘半跪在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苏陌尘!”
刚落地的秦鸢见此,立即奔了过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哐当——
剑,第二次从他手中脱落。
容昭走过来,看见刚才那剑尖抵着地面的地方,已经裂开了好几条缝隙。
秦鸢已经给苏陌尘喂了药,“你怎么样?”
苏陌尘又片刻的茫然,自从离开北齐后,这是两人初次这般亲密的靠在一起。她身上那种熟悉的幽香浸没骨髓,将他冻结的血液慢慢融化。然而他不可以贪恋,他已没了资格。
移开目光,他淡定而坚决的推开她,也不坐起来,亦或者,早已没了力气。
“抱歉。”他这样说,“阿凝,你恨我,是对的。”
被容昭扶起来的秦鸢闻言摇摇头,“我已经不恨你了,我也没资格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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