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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凤凰对迦楼罗有种天然的亲近,临走时还绕着迦楼罗飞了两圈,似乎有点恋恋不舍,华美的尾羽如同缎带般在他身遭一圈圈掠过,洒下无数绚丽的光点。
那光芒就像无数跳跃的小精灵,迦楼罗怀念地伸出手——然而下一刻,周晖忙不迭捞过小凤凰,脚不点地走了。
“啾?”小凤凰被塞进车里,疑惑地眨巴着眼睛问。
周晖迅速起身开车,只作没看见。心说要是将来凤凰恢复记忆后,想起自己差点把二儿子搞得去要饭,说不定一怒之下会让自己沿街去要饭……所以母子离别抱头痛哭什么的,还是省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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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晖在阔别半年后,终于再一次回到了自己和楚河在北京的家。
虽然已经这么长时间没住过人,但于靖忠经常派手下来打扫,所以干干净净没有半点灰尘。只是长久空旷的房子,空气中总有点让人不舒服的味道,周晖把阳台门打开、落地窗帘拉开,让夕阳一股脑涌进客厅和卧室,实木地板便在余晖中泛出了一种润泽温暖的反光。
“哟,还有花。”周晖看着茶几上的玻璃水杯,里面插着几朵不知名的粉白小花,想必是于靖忠派人来打扫的时候让放在这里的。
“——啧啧,老于被小美人调教得有生活情趣了,真特么难得……记得吗?你以前经常从楼下花园摘几朵野花放家里,还曾经想在烟台上开辟出一片人参种植园……”
小凤凰蹦蹦哒哒地跳到桌面上,嗅了野花半晌,张嘴就叼了一口。
“呸呸呸!”小凤凰立刻把苦涩的花瓣吐掉,张着翅膀扑腾半晌,一头撞回周晖怀里。
周晖哈哈大笑,一只手抓着车钥匙,一只手抱着小凤凰,绕着客厅转了一圈,又来到卧室。只见阳光从与卧室相连的阳台投映进来,床上松软雪白的大枕头泛出金红,床角还挂着一件黑色休闲西装外套——那是楚河的,临走时没收,至今还挂在这里。
周晖把小凤凰放到床上,拎起外套随手把它兜头一裹,笑道:“这是你的,你还要吗?不要我送人了哦。”
小凤凰费力地把头从一堆布料中伸出来,一听要送人了,立刻叽叽咕咕地把外套拢成一堆,张开翅膀用力拢住,瞪着周晖。那意思是既然是我的就不准送人,我的就是我的,谁都不准拿走我的东西。
周晖大笑,把小凤凰连同外套一起抱在怀里。
“不送不送,你的东西永远都是你的……”周晖顿了顿,把脸埋在那件外套里,带着笑意闷闷地道:“就算等你到死也还是你的,谁都拿不走,你放心。”
小凤凰这才满意了,在周晖一下接着一下的抚摸中缩了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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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箱里没什么吃的,所幸还有半包奶粉。周晖烧水冲了杯浓浓的奶,加了糖和蜂蜜,调整到最适宜的温度,端去卧室让小凤凰乖乖地喝,自己则去浴室冲澡。
主卧室和浴室相连,周晖又没关门,小凤凰站在玻璃杯壁上,从它的角度可以看见周晖的影子倒映在浴室玻璃门上,显出强壮、结实的上身肌肉和大腿。
小凤凰睁着圆溜溜的黑眼睛,一动不动看了一会儿,才慢慢地低头又啄了几口奶。周晖不在它很快觉得索然无味,从杯壁上跳了下来,在床上蹦跳拍打了几下翅膀,仰头观察这个据说属于自己的“家”。
挑高天花板让视野很宽阔,浅金色厚重窗帘,米色地毯,家具床铺全是订做的高级实木货,设计一看就出自名家手笔。小凤凰竭力仰起小脑袋,目光迷茫从床头柜上的合照相框上扫过,在照片中楚河的脸上顿了顿,紧接着就毫无觉察地移开了。
它的视线投向周晖的床头柜,定在其中一只抽屉上。
那抽屉里似乎散发出一股让它十分熟悉的气息,小凤凰情不自禁上前一步,紧接着又是一步,站在抽屉边,抻着脖子往里面看去。
抽屉紧闭,它自然什么都没有看到。然而小凤凰思索了一会儿,那无比熟悉又难以言说的感觉越来越重,终于它小心翼翼伸出爪子,鬼使神差一般,费力地拨开了抽屉。
浴室里还传来哗哗的水声,周晖哼唱着图兰朵,歌声在回音中格外响亮。
小凤凰的眼底被迎面而来灿烂的光芒映红。
——只见那抽屉里有一只玻璃罐,里面用精巧的莲花状支架,精密而稳妥地托着一颗红色的圆珠。珠子足有大拇指大小,晶莹剔透光滑流转,在暮色四合的世界和越来越昏暗的卧室中,闪烁着九天寒星般明亮的光晕。
数张久远的记忆残片从脑海深处呼啸而过,但紧接着就逝去了,连一点隐约的画面都没留下——
这是凤凰瞳。
小凤凰望着玻璃罐,愣愣地怔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