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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
屋内人见阮婉开门,抬起油汪汪的爪子打了个招呼。
阮婉满头黑线地看着这个坐在客厅中央的家伙,以及她旁边那满地的油炸、烧烤、卤煮……哦,还有啤酒。她脱掉高跟鞋换上拖鞋,走进去问:“怎么,又和你家小鲜肉吵架了?”
坐在客厅中央的人正是钱钱,当年立下“大宏愿”说要找个小鲜肉男盆友的她,如今算是如愿以偿——或者说是在半年前如愿以偿。两个人刚开始还可以说是蜜里调油,可惜过了两个月后就老是发生争吵。每次吵完了,钱姑娘都会陷入低气压,也许是担心这种负面情感影响到寝室内剩余两个尚未走出单身的妹纸,她养成了一个不知该说是好还是坏的习惯,那就是——
拉着阮婉到这边来吃吃喝喝加吐槽。
很显然,对她来说,同为脱单狗的阮婉无疑更能体会她的心情。
今天阮婉原本就是要住在这里的,所以钱姑娘不请自来了。
“什么叫‘又’?”钱姑娘听了阮婉的话,不满地说道,顺带指了指面前,“快来坐。”
阮婉随手将包丢在沙发上,坐到钱钱的面前,拿起一罐啤酒,拉开后往嘴里倒去。“咕噜咕噜”地喝了好几口后,她放下罐子,一边用手指擦拭着因为急促而弄脏了的嘴角,一边看着对方的人:“盯着我做什么?”
“你……”钱姑娘意识到一点不对劲,“你心情不好?”
阮婉反问:“很明显?”
“不是一般地明显好么……”钱姑娘无语地说,“你自己照照镜子,脸简直快要阴沉到滴水了。”说到这里,她福至心灵,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你该不会是和你家锦年吵架了吧?”
“……”
“咦?居然真的吵了啊?”钱姑娘整个人都震惊了,满脸都写满了“怎么可能!”的字样,“你们居然吵架了???”
即便阮婉心情再不好,现在也不由黑线:“你这是什么表情?”
“‘这绝不可能’的表情。”钱姑娘拿起面前的啤酒,仰头喝了一口后,说道,“你们交往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看你生这么大的气。不过,吵吵也好。”她想了想,把后面的话给咽下去了——因为,恋人哪有不吵架的,太过和平了反而让人怀疑根本不是在谈恋爱好么!如果不是同为室友,如果不是能看到婉婉的执着留恋,她真的会以为他们只是在做戏或者玩游戏。
“……”阮婉也是无语了,“哪里好了?”
“恋人之间,吵架也是小情趣嘛。”
阮婉扶额,她可不想把这个当情绪好么?吵一架就够伤心伤肺的了,再多来几次她觉得自己肯定要挂。
“我能问是什么原因吗?他犯了什么错?”钱姑娘表示自己真心是抑制不住好奇心,真的特别想知道好么!在别的方面都颇有底线、唯独在杜锦年面前软到几乎没有没边的阮姑娘,究竟是因为什么炸了毛。
阮婉犹豫了下,回答说:“与他无关,是我单方面无理取闹。”
否则,该如何说呢?
说锦年因为庄洛跟说她“苛刻”?
说到底,是他“说者无心”,而她“听者有意”。
她只是一来不能忍受锦年对庄洛也那么……好,二来,被惯坏了。
上辈子她那么作那么过分,锦年都没有说过她一句重话;而这辈子,她已经那么努力了,他却因为这么一点事就说她“苛刻”——落差太大,她一时有点接受不了,所以才“作”了。
说到底,是她的错。
钻了牛角尖,现在弄得两个人都不开心,实在是……
“唉……”她叹了口气。
钱姑娘却不屑地撇了下嘴:“你就惯着他吧。平时也就算了,吵个架都要主动背锅。我跟你说,男人这种东西惯不得,你再这样步步后退,他迟早要骑到你头上作威作福。”
阮婉听了她这话,不由笑了下,明智地不予回答。
“而且说实话,”钱姑娘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沉声说,“你原本就不是会轻易无理取闹的类型,最近又不是生理期。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发脾气吗?”
她这么一说,阮婉倒是来了兴趣,好奇地问:“你觉得是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钱姑娘给了阮婉一个白眼,“不过,世上没有什么‘偶然’,只有‘必然’,吵架也是一样。量变引起质变,积累而成的小问题最终汇聚成大问题。比如说我男朋友,我特别不喜欢他走路的时候习惯性踢石子,最开始还能忍,结果一次两次三四次,还是没忍住说了。”钱姑娘拿起快炸鸡腿,狠狠地咬了一口后,继续说,“我跟他说的时候他还吓了一跳,问我‘就这么点事,至于发这么大火么’。是,事情是不大,但谁让我想说很久了呢,在加上那天本来情绪就不佳,最后就那样了。所以说——”她总结陈词,“你确定你们这次之所以会发生争吵,不是因为你心里堆积了太多情绪?”
片刻的沉寂后。
阮婉扯了下嘴角,低声说:“我觉得……应该不是。”因为她从未觉得锦年哪里不好啊,包括这次,实在也是她个人的问题罢了。
“呵呵。”钱姑娘特冷艳高贵地笑了声,耸了下肩,“随便你了,反正脑子和心是你的。”
“……”
“不过,至少答应我一件事。”钱姑娘抬起啤酒罐,朝阮婉做了个“敬酒”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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