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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云柔这一辈子没离开过江城,虽说书中自有一切,她也清楚这个世界有多大,却依旧想象不出,所谓的柳阁到底是个怎样的势力。
心里头,还抱着那么一丝幻想。
也许,我们躲的远远的,就没事了呢?
“不能。”
苏志远何尝不想躲得远远的,可苏家留下的那份秘籍,实在是太过贵重,重要的,整个江湖都在觊觎。
那些人不会放过他的。
曾云柔死心了。
也是,如果有希望,丈夫又怎会做出这种决定。
“竟然无路可退,那让江庭去京城吧,阿珩那两位表哥都不简单,求他们保住江庭便是,卿卿也跟着阿珩一起去抚州,咱们……”
“留下。”
江城是她的根,苏志远是她的寄托。
死在江城,她愿意。
“夫人……你跟着……”
留下,便是死,苏志远还想劝几句,对上曾云柔坚定的眼神后,所有的话就这般堵在了嗓子眼。
是,他早该知道的,只要曾云柔知道缘由,她绝不会走。
不走便不走吧。
苏志远也想明白了,大不了,他们来时再做夫妻便是。
*
八月十五,一家人在一起过了最后一个中秋。
这一日,一向不准女儿喝酒的苏家夫妇,对女儿格外的放松。
一家围着桌子,在院子里落座,一边吃菜喝酒,一边赏月。
苏曼卿的印象特别深,因为这一日,爹娘喝了很多酒,交代了她很多事,嘱咐了很多话,还一直用特别眷恋的眼神看着她。
父母的笑容,跟天上那明亮又圆的月亮一般,在她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八月十六,凤珩带着苏曼卿离开了江城。
离开的时候,苏家夫妇一路送到了城门口,商队一共有两辆马车,一辆供两人坐,后面的一辆,装的全是苏曼卿的衣物、首饰和吃食。
曾云柔收拾的时候,苏曼卿还不乐意。
“娘,我只是去抚州玩一两个月,还要回来的,不用带这么多东西的。”
这些东西,大多都是爹娘为她添置的,还有很多是小哥哥给她买的,她很喜欢不错,可也用不着全部都带走。
回来之后还要穿呢。
曾云柔摸摸她的头,又转过身继续收拾。
“回来可以再买,你去抚州初去乍到,什么都要置办,还不如都带去呢。”
母亲避而不谈的态度,让小姑娘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娘,你和爹爹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我和你爹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别胡思乱想,去了抚州之后,要乖乖听阿珩的话,不许胡闹让阿珩为难,知道嘛?”
“哦。”
小姑娘还是有些不解,盯着自家娘亲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瘪瘪嘴,抱着自己的行礼不说话了。
当天离开的时候,苏曼卿没有看到,在城门口为他们送行的曾云柔,好几次不舍落泪,哭的不能自已。
她的女儿,从出生起,就不曾离开过他们身边,而这唯一的一次离开,很有可能,便是永别。
苏曼卿走了,和凤珩一起走的,走的匆匆忙忙,除苏家外,无一人知晓。
不,无一人知晓这话还是不对的,有人还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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