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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荫补五十四人、捐受官一百三十一人,相比过往,又创新高。
荫补还好,比同进士出身而已,像捐受官就只能担任一些州下的佐副,或是畿内省台部寺监的杂佐、员外官。
加上科举出身的,和自然流转积累下来待职的现任官员,看起来颇为可观了,不过放在南朝近十万品内官,自然流动产生的空缺中,却又不算什么的。
主要是远近美恶的差别,远州贫瘠的职位自然是下下等的恶官,就算加职一两等或是减堪磨也未必有人去,因为土著冲突祸首蛇虫瘴疫的横行,死在任上的概率也不小,
而越是靠近广南近畿的,富肥之地的上上等美官,则越是炙手可热到争相打破脑袋。
像是我本家所在西婆罗洲路的抚远州,算是一种中等略上的职事,作为朝廷委任的亲民官,只要处理好地方藩领的关系,就可以顺风顺水的捞完一任,然后想办法转职他地,或是就地辍升。
因而谋官,对于那些缺乏背景和政治诉求的普罗大众来说,也变成一种充满商业意味的投资活动,各种悲欢离合的故事,也在一刻不停的上演着。
因此讲谈社的日常业务一个重要渠道,就是向这些数目庞大的投机者或是候补的官员,提供相应的收费讯息,而且在竞争激烈的官场中,根本不用担心没人买。
讲谈社编写的历代版本《官绅志》,也是最受欢迎的出版物之一,可以从其中找到让自己趋利避害,或是抱团取暖的东西。
可惜我潜心阅读的清净时光,没能持续多久。
“藩内来人了?”
听到门卫的通报,我有些倦怠的揉了揉额头,想了想,叫上仅有的护卫,站住门厅要害位置,又把手弩放在几下隐藏位置,然后才把人引进来。
然后我一愣,见到的却是表情激动的一老头和一大叔,齐声唤道。
“少主。。”
“大公子。。”
随着他们不同的称呼,也让我想起来他们所代表不同的身份和立场,
喊“少主”的秃顶大叔姓蔡名廖,算是我昔日家臣中的铁杆支持者,前郡司三管之一,士爵中大夫的传统派。
而那个叫大公子的老头,则是来自“我”在东婆罗洲的母舅家,一向负责往来的老家人楚伯哀,自小以来探视的次数,甚至比“我”那个身为藩主的便宜老爹还要多。
依照本能和记忆寒暄了几句,总算抑制住了这俩的情绪宣泄,让他们从缅怀过往中回到现实来。
“实在太简陋了,”
楚伯哀几乎要从鼻孔哼出声
“什么都没有。。”
“之前号称游学也就罢了。。”
蔡廖亦是赞同的接口道
“我罗藩家的嫡子,怎么能在这种蜗居陋巷里久住。。”
“我觉得还好呢。。”
我悻然的摸摸鼻子。
“少主你实在太良善迁就了。。”
“虽然朝中某些人,总是嘲笑我们内藩家的人,缺少礼统。。”
“但是作为基本排场和体面,还是要得的。。”
“闻的大公子安然归还,不由心中大定,”
“我们这些老臣子,也有了主心骨啊。。”
“少主的谨慎,我被也能理解的。。”
“因此这次只从您的阿翁家,带了些许人手和财货过来,希望能派上用场。。”
“您用过的工坊和器物,也一并携了过来。。”
看到他俩握着我的手,有点老泪纵横,争相说话的殷切表情,我有不由想起死于非命的楚白,实在感慨良深。
说实话,我虽然接受了前任的大多数资源,却一直在潜意识的回避,和前身有关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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