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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
晚霞飘散,须臾间,黄昏在夜幕来临前保持沉寂、幽幽地注视着缅北这片难以平静的土地。
南渡河畔,封闭的村寨遗世独立,任凭谁登高放眼望去,墙头、屋脊、树顶和街口都被头顶那一片银灰色的暮霭渐染上了一抹孤清的白。
……
周觉山在一楼冲了个凉水澡,他赤-裸着上半身,简单地擦拭了两下,弯腰,抽起一条毛巾上楼。
鞋面的褶皱跟随着他沉稳的脚步一顿一紧。
在思回头。
周觉山停住。
两道视线恰好撞在了一起。
“……”
周觉山瞳孔骤缩。
在思蓦然站起,后退,她惶惶地靠到了墙上,把手机藏在了背后。几秒钟内,她脑海里有无数种想法交织在一起,让她无法轻易地判断,她现在脑子很乱。
周觉山暗骂了一句,重力地踹了一脚门框。他快步上前,语气还算平静。
“给我。”
他将两臂撑在了她的耳侧。
在思害怕地摇头。
“别逼我动手。”
他要他的手机。
在思紧抓着不放,用尽全身地力气抵住他。“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认识赵骏?”
赵是在思原本的姓,她父亲过世之后她母亲后来有改嫁。俞是她养父的姓。但是她生父的名字是刻在烈士碑上的,哪怕她那时候还小,那她也记得清清楚楚。
周觉山掰开她手腕,拿回手机,冷冷地看她一眼。“你说的那人是谁?我没听说过,我也不认识。”
他转身就要走,在思连忙抓住他手腕,他将她甩到床上,在思从床上爬起,快速地越到他面前,伸开手臂,堵住了门口。
周觉山扶额,恼火,他反手用手臂扣住了在思瘦弱的肩膀,将她重力地压在了一旁的衣柜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你tm想干嘛?”
在思咬唇回望着他。
“我要知道真相。”
他以前瞒她可以,骗她也可以。这都无所谓,毕竟立场不同、身份不同,她也没有资格和地位一定要逼他去说些什么。可是现在不同,她想不通他怎么会在衣服的内夹层里藏一个手机,他又怎么会认识她父亲,这一通电话又是怎么回事,她父亲不是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吗。
“你知不知道我生父叫赵骏?”
说话间,她眼眶湿了,眼睛也红红的。
她还记得,早在周觉山发现她是战地记者的时候,他就曾经说过——他说他如果想查一个人简直再简单不过,五分钟之内,她这一生所有的资料都会瞬间呈现在他面前。
那好,假设他已经查过她,那他应该知道,她生父叫赵骏,是中缅边境的缉毒警察,在她六岁的时候因公殉职,这些东西在她的档案和履历里写的清清楚楚……
周觉山不以为然。
他一把捏住在思的下巴,十分漠然地直视着她。“这位小姐,同名同姓的人有很多,好,我承认,我认识赵骏,但是我手机里的这个人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周觉山推开她。
在思被摔坐在了地上。
她望着他的背影,没有再追他,周觉山推开房门,临走前,眼角无意地一瞥,一抹银白色的亮光闪进了他的眼底。
在思流着泪,正坐在角落里,她手里捏着他前些天留给她防身用的那把军刀,她手有些抖,刀尖锋利,刀刃紧紧地抵着自己纤细的脖颈。
周觉山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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