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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甸当地贫富差距巨大,城市里豪车遍地,偏远的乡村却能穷到连一张蚊帐都买不起。穷人穷,还不知道讲究节省和卫生,在思曾亲眼目睹,许多当地百姓住的是茅草屋,盖着一床破床单,有钱都花在买饮料和雪糕上面,吃完饭,碗筷就摆成空旷的泥地里,等苍蝇和老鼠来洗。
跟她一行来缅甸的中国医生,有两个。一位年长些的男医生的外公就是缅甸人,他来这儿一是救人二是探亲。另一位年轻的女医生正在读博,她很单纯,没有其他考虑,她说她来到这儿就是为了为国际救援出一份力,好几次,在思看到她奋斗在一线治病救人,都禁不住肃然起敬。
在缅甸生活的这半个月,太辛苦了。哪怕在思她也曾经在叙利亚吃过半个月的沙子,但她依旧觉得,这里太辛苦了。
暴雨、泥石流、瘟疫、疾病、战争……只要身处在争议地区里,每时每刻都危机四伏。
今天,原本是采访应该结束的日子。
国际志愿者团队的医生们难得清闲一天,大家说是要庆祝一下,给在思践行。许多不是本村的当地村民也都过来了,人们欢声笑语,气氛欢快融洽,在思感动又感激,她主动出门打水,谁曾想,她这一走,就再也回不去了……
整座村寨都被炸毁了。
人都死了。
她身上这件白大褂,是在临出门前,那个正在读博的女医生给她披上的。
她说这附近荒山野岭,她一个女孩子出去恐怕不安全,穿着绣有中国国旗的衣服,小流氓才不敢跟她搭讪……
然而,谁也都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件看似普通的白大褂,保住了在思的清白,也救下了在思的命……
……
“医生小姐,该下车了。”
棕榈色的吉普车停了,驾驶员跳下车,绕了一圈,动作迅速地帮在思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在思蓦地抬头,她眼泛着泪花,坦荡荡地望向那两个士兵,将手臂抬了起来。
——她嘴巴被堵着,手脚都被绑着,既然他们想请她下车,那总不该是以这种姿态吧。
两个士兵对视一眼。
心思暗涌。
忽地,负责开车的士兵翻出一方手帕掩住了在思的口鼻,那手帕上有一股很香的味道,在思死死地挣扎,可是没过多久,她眼前一黑,便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当在思再醒来时,周围的一切又都变得十分陌生,士兵们也不见了。
夜深了,她躺在一间竹屋里,穿戴整齐。在思下意识地检查了一下——好在,并没有被人侵犯过的痕迹。
空旷的竹屋里,她身下是一张竹条编成的大床,左手边摆着几条之前绑她手脚用的麻绳,床对面挂着一颗体积硕大的狮子头。那狮子张着一张血盆大口,黑色的鬃毛蓬松丰盈,正睁着一双铜铃般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她。
狮子,被当地人视为圣物。
可在思她害怕,她仓皇地后退,后背发凉,心惊胆战,心脏砰砰地跳个不停。
一个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女人正老实安分地站在房间的角落,瞧见她醒了,她端起一杯水,递过来。
“小姐,这儿是周长官的住处,我是佣人康嫂,你辛苦了一路,喝口水吧。”
“……”
在思摇头,她不敢喝。
康嫂也很聪明,她倒出一点儿,自己先舔了一滴。“喝吧,没毒没药。你现在人在军区里面,反正也已经走不掉了,再一直苦撑着对你可没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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