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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筱柠听母亲早上说一个护工一天的收入是小几百,一般塞给一百,客气地塞个两百,他直接给了几百,难怪早上那护工那么客气。
也没再追问,她继续拉他的西装,“这事你昨天也不跟我说一下。”
他没回,只问,“爸怎么样了?”
“跟上次一样,麻药过了有点疼,但已经能正常进食了,医生说周末出院。”
他嗯了一声,又说,“昨天医生说爸的肾结石并不全是因为喝酒造成的,主要是体质原因,他是酸性体质再加上不注意饮食容易在体内产生结晶,久坐再不运动就形成结石堆积,他的肾结石比常人数量超出很多。”
“他这确实是老毛病了。”涂筱柠记得初中起父亲就经常半夜起来在客厅绕圈跑,说是结石疼,每次疼要折腾个几天才能排出来,然后没舒服多久又有新的结石疼了,就这么总是陷入这种周而复始的身体折磨。
纪昱恒看她还在拉西装,伸手把她拉过来,“这种体质是有一定遗传性的,医生特别交代让你也注意饮食平常多喝水多运动。”
他这话倒让涂筱柠想起她以前的体检单上尿检里有个尿酸指标一直偏高,她都没上过心,原来就是酸性体质啊。
“我每天业务这么多,天天在行里上蹿下跳,放个款都跟八百米冲刺似的,也算运动了吧。”她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借口。
“不行。”他轻敲她一下额,“以后每天早上跟我跑步去。”
她刚要噘嘴又转念一想这样就能跟他有更多的时间待在一起了,就摩挲着他不算平滑的手指,“好呀。”
她的快速回答让他抬了抬眉,“爬得起来?”
“爬得起来!”
今天涂筱柠贤惠得都不像自己,他在书房的时候一会儿给他送去一杯蜂蜜水,一会儿给他递去切好的水果,最后没什么好往里送的她又去收杯子和盘子,看他聚精会神凝着电脑屏幕,她磨磨蹭蹭地就在旁边看。
看到那密密麻麻的数据觉得头都晕了,其实想想也挺可笑的,从小到大数学都不好的她大学专业和最后工作偏偏都是跟数字打交道的,平日对接的那些财务都是干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经验丰富的老会计,又抠又精明,有时候跟她算融资成本,她那破算数根本没有人家脑子转得快,经常被人一绕就绕不出来了,只能先跟那帮人打太极,挂了电话再向赵方刚求助。
“真羡慕你们这些数学好的,我看小赵哥都能给那些企业心算财务成本。”她趴在他肩上感叹。
“他理科出身,对接的政府客户又多,这方面自然强些,每个人在工作上总有自己的一技之长。”他没说什么打击她的话,任由她在自己颈间蹭着。
她摇晃他一下,“小赵哥说你比他更厉害,跟大客户谈成本的时候人家还没讲重点,你就早把成本利差全在心底算了出来,等真正切入主题你直接把方案摆上桌面,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涂筱柠说的时候很是崇拜,“而且一旦对方提出反驳你就紧跟着抛出planBplanC甚至D、E,见招拆招,小赵哥说他经常跟不上你的思维,因为太快了,对方一群人也总被你说得一愣一愣的。”
他手中的笔尾一下一下轻扣着笔记本,坐着的姿势稍微往后仰仰似放松了一下肢体,“赵方刚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她继续趴在他肩膀,双手也环勾着他脖子,“哪是只跟我说,是跟大家说,那你让我们每天坐一起吃午饭,不就只能说这些事吗?”
她发间的薄荷味在他鼻尖萦绕,说话时浅浅的气音掠过他的耳。
蓦地,他把笔一扣,一个伸手就把她拉了下来,打横抱着站起身来。
涂筱柠的手还抱着他的颈,轻声问,“你不工作啦?”
“嗯。”他应着,人径直走向房间。
纪昱恒凝着她,不知她要做什么,直到她拉开自己的睡裙系带,那柔滑的丝绸从她肩膀滑落,他眼神微闪,喉结一紧。
涂筱柠有些害羞,但还是慢慢得贴了过去,她如一株绿萝的藤,紧紧地缠着依附物,像要融入一体似的,只想快速汲取到养分。
纪昱恒拥着她,长手一伸拉过被子覆在她肩头。
“别着凉。”他的声音也已沙哑不堪。
“那你抱抱我。”
他似从鼻尖舒出一口气,扣住她的腰将她压在身下,然后反客为主。
床头的灯光将他们紧缠的身影暧昧地投射在墙上,涂筱柠一直在喊他的名字。
“昱恒,昱恒,昱恒……”
她转身埋进他怀里,他又轻柔地用指尖捻捻她细腻的耳垂,两人能彼此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你刚刚想说什么?”良久后他问。
涂筱柠摇摇头,只把自己埋得更深,他以为她要睡了便未再追问,而是抬手关了灯。
耳边是他有节奏的心跳,仿佛自己的心跳也跟他一致了,涂筱柠此刻极其心安。
而他不会知道的是,她刚刚每叫一遍他的名字,就在心底说一遍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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