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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潮昨儿跟我说,他和语语好像分手了。你知道这事吗?”
林维止说知道,很早就结束了。
她哦了声,“我还真喜欢语语这孩子,清秀标致又非常单纯,懂分寸知礼数,这什么年代了,单纯的姑娘比凤凰还少,严潮贪玩,有这么好的姑娘约束他管着他,我和他爸妈才能放心。”
林维止听到这里已经察觉出一丝不对劲的意味,可他没有应声,只是沉默听着。
他和严徽卿结婚多年,他很清楚自己妻子是怎样一个女人,她温顺体贴贤淑忠诚,活得充满智慧。寂寞中怡然自得,繁华中不争风头。但这些都不是重点,她最出色之处是体察和敏锐。
她轻易不表露出这两点,别人也不清楚,可林维止感觉得到,她和他是一样的人,心里一派分明,面容不动声色。
男人这样没什么,女人若如此就有几分可怕了。
“前几天你回来陪我过纪念日,次日我从一位太太那里听说维滨很热闹,她将当时场面描述给我听,谁能这样胡闹你还不怪罪,我琢磨是不是严潮,他知道你不待见他,也知道自己没有可取之处,想把握这个机会,让你刮目相看。”
她又气又恼,“他别的都做不好,就擅长弄巧成拙。”
林维止在严徽卿的旁敲侧击下,脸上闪过一丝微妙表情,“你想说什么。”
严徽卿从端起杯子就没喝一口酒,她在这时干脆放下,注视着林维止说,“语语差点成了严潮妻子,还记得她喊我姑姑喊你姑父的乖巧机灵,真让我喜欢到了骨子里。我本想等她嫁过来安排去你公司谋个差事,自己家人她又懂事,什么都好嘱托,总比信任外人强。你瞧不上严潮,语语是姑娘,你总能马虎接受她。可惜严潮和她没缘分,不如我们想想办法,撮合他们和好,我实在舍不得这个侄媳妇。”
林维止回望她的眼睛,她目光十分纯粹,毫无波澜起伏,就像陈述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没有任何深意,完全一无所知。
他和她四目相视很久,才缓慢溢出一点笑容,“只是这个吗。”
严徽卿反问不然呢,语语和严潮都结束了,我还能向你问她近况吗,你根本不会有机会见她。
林维止将手里握着的纸团扔入烟灰缸中,他从椅子上起身,走向玄关摘下自己的西装,一边穿一边说,“这事我们不要插手,严潮是你侄子,可他本性不好,既然你喜欢阮语,不要推她入火坑,她不肯我们撮合也没有用,她肯也不需要你出面。”
严徽卿这次没有走过去帮助他整理衣物,她只是坐在原位,满脸深沉复杂看他穿好走出大门,他留下一句明晚过来,便彻底隐没于浓浓的夜色之中。
林维止坐进车里,他捏了捏有些钝痛的眉心,“查。”
徐秘书发动引擎后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查什么?”
“夫人这几天接触了谁,有谁来过。”
徐秘书思索了片刻,她透过庭院里一株茂盛的梧桐树,看见树影下保姆端着水盆站在台阶上泼洒地面的灰尘,她让林维止稍等,她下去办件事。
林维止靠在椅背上休憩了几分钟,徐秘书打开车门上来,“我刚才问了保姆,她支支吾吾不肯说,似乎夫人提醒过不要告诉您,我想了很多威胁的招数她才张口,得知顾小姐下午来过。”
林维止始终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眼底一片沉寂,他一声不响,又重新阖上,从头至尾面无表情。
顾黎黎在健身房练了两个小时瑜伽,她刚洗完澡下楼就听见门锁响,她问了句是谁,下一秒徐秘书从门外走入,她仰起头打量顾黎黎,没有出声问候,而是避让到一侧,顾黎黎很奇怪,怎么一向稳妥不失重的徐秘书今天犯了这样的忌讳,成了哑巴,不知道打个招呼,她没好气要质问,余光瞥见林维止跟在后面,她立刻又咽回去。
她下意识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吊钟,十一点整。以往林维止就算回来也都要过午夜,在凌晨时分进门,今天是难得一次这么早,她笑着跳下楼梯欢天喜地说,“是不是下了会议就赶过来?路上累不累。”
她说着话扑入他怀中想索求一个拥抱,林维止还没有怎样,徐秘书从旁边扯住她,一脸冷漠说,“顾小姐不必这样。林总很累,先让他坐下休息。”
顾黎黎不满徐秘书阻拦自己,但她听到是这样的理由,也觉得自己太操之过急,他人都回来了,还怕夜里没机会吗。
她笑着说看我怎么忘了,我煮了一壶花茶,记得你每晚都要加班到三点,我想给你提提神。
她说完走进厨房端出一只漆釉的紫砂壶,“火炭烧开的山泉水,味道非常好,冰箱里剩下那半瓶我都给用了。”
顾黎黎把茶壶放在桌上,又找出两只杯子,她细致清洗后斟满,满心欢喜等林维止喝下去,她盼着他能很喜欢她泡制的味道,最好离不开,不管他离不开属于她的什么,只要有那么一点奇巧的心思是其他女人没有的,她就可以利用这份筹码将林维止拴住,在消耗掉他对这个筹码的热情和兴趣后,她又找到了更好的东西去留他,如此周而复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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