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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了挑眉,有些出乎意料我会威胁他,“你要怎样。”
我郑重其事朝他大声喊,“我会生气!非常生气!”
温兆腾:“……”
他愣了两秒忽然笑出来,“恐怕你无可避免要生气,别的事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一件,原则和底线不能突破。”
“你一定要和他为敌吗,他并没有伤害你的利益,他只是一个商人,他研制的产品非常受市场认可,他没有祸害百姓,你有和他纠缠的功夫去调查几个官员对社会安定的贡献会更大。”
“他是好人吗。”
我不假思索说是。
他很好笑,“你被感情左右,你不客观,你了解他吗?你认识他多久,维滨的内幕,他这个人的本性,你都清楚吗?一个从极致的卑微和贫穷里熬上来,熬成了整个世界的主宰官,他的心多么刚硬黑暗,你想不到。”
我从温兆腾眼中看到了他的势在必得,他的不肯让步。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论我怎样辩解,他的一声不了解足够让我原形毕露,把慷慨激昂的掩护变成为情所困的呻吟。
我不了解林维止,或者说我了解他,但我了解的是他对我的全部,而不是他对这个社会,对自己的人生,对生意场的样子。
这些只有严徽卿清楚,同床共枕多年,在彼此眼中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再滴水不漏的遮掩也躲不过深沉直白的生活层层抽丝剥茧劈开了这面躯壳。
温兆腾掌心托着警帽,手指在国徽上抚摸着,“在我这里只有好人坏人,好人被保护,坏人被惩治,没有第三种可能。”
我知道自己说不过他,他们这些官员极其擅长诡辩论,每个人都有一副冠冕堂皇的说辞,也有一张伶牙俐齿的嘴。
我对着安然大手一挥,“我们走。”
我走出去几步,发现地上只有我一个人的影子,而身后传来窃窃私语的动静,我本能停住脚步回头看,安然一脸绯红呆滞,正和温兆腾倾诉她的相思。
“温先生,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吃好睡好,你好像瘦了。”
温兆腾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吗?”
安然用力点头,“可是你不管瘦了还是胖了,都那么好看。”
温兆腾笑说你夸人的方式很别致。他旁敲侧击感叹,“如果某位小姐能够像你一样就好了。”
我大声质问安然到底走不走。
她沉浸在温兆腾低沉的嗓音里无法自拔,根本不理我,她此时眼睛里只看得到面前英姿飒爽的男人,耳朵里也只听得到他的声音,陷入单相思的女人是没有理智和自知之明的。
温兆腾并没有多大兴致和她侃侃而谈,他说话很简单,只是一两个字的回应,可安然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的冷淡,她仍旧喋喋不休,还邀请他休息时候一起吃饭。
温兆腾说自己没有休息日,非常抱歉。
安然垮下脸,整个身体佝偻着,有些颓废和失望,温兆腾将警帽戴在头顶上扶正,他张口喊住我,“远离他。”
我蹙眉问他为什么。
他说林维止是一颗炸弹,你有把握自己的血肉之躯可以抵御抗衡炸弹的威力吗?
我冷笑,“我要怎样是我的自由,你要我远离我就远离?我让你放过他你为什么不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只知道就算这颗炸弹爆了,他也不会伤害殃及我,即使我逃不过,也绝不后悔,任何结果我坦然接受。”
他脸上维持的笑容渗透出一丝丝冷意,从他细细的可以忽略不计的皱纹里密密麻麻的遍布纠缠,“这么喜欢他吗。”
他不等我回答什么,丢下一句你随意,拉开车门吩咐驾驶位的刑警驶离这条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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