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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助理专注开车,像哑巴了一样,不过她为了忍住笑,憋得腮很鼓。
车窗拉下一半,耳边是风呼啸着刮过的声音,笼罩在夜幕下的深城,被一团团薄薄的雾气遮盖住,霓虹没有往常那样璀璨。
细小的雨滴穿梭坠落在空气,落入耸立的高楼大厦中,像梦一样无声无息。
深城勾着人的魂魄,它越是庞大繁华,越是不可预料。每天的悲欢离合,都是陌生的面孔在演绎。
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将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比如今晚,我觉得我撞了衰运。
接二连三发生的事,都是我的噩梦。
一个二十一岁的成年女性先是看了陌生长辈洗澡,又被他看了皮卡丘的内衣,不去死真是我脸皮厚。
风撩拨起我一缕长发,好巧不巧擦着林维止的鼻梁掠过,有些顽皮粘在他皮肤上。
我不好意思抓下来,就这么直勾勾盯着,等他拂开,可他并没有,我张了张嘴,想问他痒不痒,可我没来得及问出口,风已经止住,那一缕长发自动坠落下来,飘在他肩头。
他漆黑的眼底倒映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五光十色,飞快变换着。
深城那么大,此时又似乎那么小,蓝湖桥静谧伫在河岸上,将自东向西长长的大堤衔接到一起,落在他深邃的眼眸只是很窄的一条线。
他忽然开口问我,“会说吴侬软语吗?”
我摇头说不会。
“那怎么叫阮语这样的名字。”
我说我爸爸教书科目是语文。
女助理笑了一声,“原来阮小姐是书香门第。”
我说差不都是这样。
她问我现在在哪里工作,我告诉她一个集团名称,她想了很久都记不起还有这样一个公司,她朝我说抱歉,我说没关系,这家公司很小,比不了姑父的庞大知名。
林维止没有说话,他闭上眼睛,那样美好的夜景最终在他眸底完全消失。
第二天早晨我正睡着,客厅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我迷迷糊糊听见是严潮,立刻惊醒过来跳下床出去看,严潮被我爸堵在门口死活不让他进,就差动手了,他看到我出来非常兴奋,我问他干什么,他说想我了忍不住来看看。
严潮今天是来负荆请罪,我看了一眼放在茶几上大包小包的礼品,“我不说让你给我几天时间冷静吗。”
他听到我这样说知道我还没原谅他,他小声嘟囔已经一夜了,我没搭理他,转身回屋洗漱,等我出来时他还在,我爸拎着那些礼物扔出门外,“拿着这些东西立刻走,不要来我家。”
“爸爸…”
严潮刚喊出口我爸眼珠子差点瞪得流出来,“谁是你爸爸?”
严潮说我和语语已经订婚了。
我爸气得拍桌子,“你们是私定终生,我一天不同意你就不要妄想娶走我女儿!”
我爸有心脏病,我怕严潮再不走把他气出好歹来,我推搡着他往外挤,我爸从后面砰地一声关上门,严潮低头看着散乱一地的礼品盒,有些懊恼抓了抓头发。
原本计划今天我跟他回家吃饭,他家比我家这边好过关,可昨晚那场意外我已经对严潮心灰意冷,他拉着我手央求半天,说他爸妈已经准备饭菜了,让我看在五年情分上不要给两位老人下不来台。
我也觉得临阵放鸽子很不厚道,就勉为其难跟着他回去了一趟,在小区楼下还买了一些保健品,他妈开门时挺高兴,但看见我连一件正式衣服都没穿,随随便便就来了,脸上顿时有点挂不住,她喊了声严潮,转身奔着屋里走。
严潮牵着我手进客厅,等我坐下才跟他妈过去,他妈嘀嘀咕咕好一阵,严潮有些不耐烦了,大声嚷了句,“都这么熟了,又不是第一次见,至于计较这么多吗!”
他妈被儿子一吼老实不少,严潮给我倒了杯水上楼叫他爸,他上去没一会儿垂头丧气走下来,我刚要问他怎么了,忽然看到他爸爸身边还并肩行走着一个男人,正是西装革履的林维止。
我掌心托着的杯子一晃,里面热水飞溅出来,正好落在我手指,烫得我腕子一甩,杯子被扔在地上。
严潮冲过来握住我通红的手指问我没事吧,他为我吹凉气的时候发现我耳朵和脖子都是红的,他惊讶问我到底烫哪儿了,我根本不敢抬头看,我觉得我还需要几天才能消化掉宾馆浴室那具令人血脉喷张的男性肉体。
严潮爸爸坐下和我说了几句,一直有褒有贬的向我提及严潮,问我爸妈的意见,我不好说实话,含糊其辞的回答着,他妈妈把菜上齐招呼我们吃饭,她没顾及我,而是十分殷勤讨好先为林维止拉开椅子,“维止可是大忙人,一年到头也不休息,工作很忙碌吧?”
林维止一边脱掉西装一边说还好,他妈妈又问严潮姑姑什么时候回家,这么久没见也想念她了,林维止明显不想和她说话,嫌她呱躁,只回答过年。
我跟严潮在餐桌上坐下,我对面正好是他,我烫伤的右手拿筷子很费劲,所以没打算吃,就拘谨坐着,林维止将他盘子内没用过的瓷勺放在我碗里,他做这个动作时没开口,我盯着那只勺子,伸手触摸了一下,凉丝丝的很舒服,我小声说谢谢姑父,他低头喝汤,不知道听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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