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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莲池淡漠的脸上,目光浅浅。
和平时不一样,他也穿着青布衫子,身无长物。
林宝铮当即站了起来:“顾莲池,你怎么来了?”
狭长的丹凤眼中,眸光微动。
喜童赶紧给他在一旁摆着座,少年回身坐下,却只看着林十三:“刚好出京,就带了李大夫的信件来,十三叔,我爹也托我带了一样东西给你,一会儿你看看。”
他和他爹少年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林十三感叹着时光易失,想起多年前的少年少女,也不由失落起来。
林宝铮吃了晚饭,捡了碗筷往出走,喜童就跟在她的身后,帮她拿着东西。
他偷眼看着宝儿,见她神色如常这才跟了她的左右:“宝儿,我问你一件事啊!”
宝儿回头瞥着他,奇怪地看着他:“什么事?”
喜童又靠近了她些:“就是上次啊,我不是去西院找你,说让你来东院一次吗?我们公子那时候肋骨折了不能下床,你都答应了怎么没去啊?”
宝儿想了想,对,她离开燕京的那天,就是因为去东院找顾莲池,才看见她娘一起说着话的。
可其中细节怎能对喜童说,她也不过嗯了一声,很不以为然:“没去就没去,怎么了?”
喜童被她噎得一句话说不出来,一脸苦色。
他眼见着到处都是人,赶紧压低了声音:“其实吧,我们小主子喜欢你呢,真的!”
宝儿无语地看着他:“胡说八道。”
她送了碗筷,回了自己的营房,她自己住一个小间,因为是林十三的女儿,年纪也不大,起初大家都当着宝一样,不敢下手,可在一起训练的时候,一旦缠斗在一起,你不下手,她是真的下手啊!每次一起怜惜的心,受伤的总是他们。
后来再没有人把宝儿当成一般的小姑娘了,这几个月也习惯了她的存在。
营房里摆设简单,宝儿来的时候也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收拾收拾都放在了包袱当中。每日天黑之前,她都会独自在营房当中静坐一会儿,然后写字,今日看见顾莲池,想起了些往事,坐也坐不住了。
她轻抚自己的胸口,开始提前写字。
营地到了晚上,天气很凉。
宝儿只觉烦躁,用凉水洗了洗,换好衣物才开始拿着课业抄写。她到常州以后,受了陆离影响,天天练写大字,时间长了,字迹竟然也大气起来。陆离的字从来都是秀美的,林宝铮自成一体,笔锋有力,张狂得很。
朝宁和顾修在燕京一点成婚的意思没有,倒是选秀的日子到了,她心里不踏实,写字也写不消停。才写了两页,肚子又疼了起来,这变短了的天就要黑了,宝儿起身点了亮,挑亮了火。影子在旁边的的帐篷上跳跃着,将她整个人影都晃得不像是姑娘了。
想了想,还是从包袱当中,将凤栖送给她的匕首拿了出来。
陆离送她的手链在手腕上面叮当三响,她看了看这个,看了看那个,端着烛火这就放在了地台上。
门口人影一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少年,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林宝铮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认出顾莲池来。
她在地台上找到了一把银1枪1头,对着匕首的鞘就开凿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从前的那些事情就仿佛都没发生过一样,她并没有什么愤恨或者别的微妙的感觉,只不过像是看见了一个比较熟悉的人一样,两句话都是问他怎么来了,语气风淡云轻的,不远不近。
他扬着脸,缓步走近:“你赢了,到底是我捱不过你。”
宝儿很认真的翘着一块宝石,奇怪地瞥着他:“我赢什么了?你在说什么呢”
顾莲池走了她的面前,垂眸看着她:“你定亲的那天,我叫你过去,你为什么不来?你还在记恨我?我不明白,我都那样叫你过去了,你为什么还恼着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觉少年语气当中除了恼意,还有委屈。少女抬眸,看着他的脸,是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手一抖,宝石没有弄下来,一下扎了自己的手上。银1枪1头再钝,也把她的手弄破了皮,出了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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