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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潇潇摇头,心间茫然而无措。她心说,不是的,不是这么简单。他是真的把她的话记在了心上,他确实如她所愿,是在疏远她。她怔怔地道:“他连说都没跟我说一声……”
钟氏哭笑不得:“那不是因为你刚去高家吗?不想扰了你的兴致,想让你尽心玩。”
陆潇潇不说话,她在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这样也好。他出去走走看看,读万卷书,自然也要行万里路。走的多了,经的多了,可能也会对他们之间的感情有个更加准确的认识吧。那个周先生,据说是个博学多才的,他在蜀中也有旧友。有他照拂,兄长的蜀中之行,应该会舒心许多。
她这般自我安慰了许久,悲伤难过的情绪稍减,但依然没多少精神。她勉强陪家人用了晚膳,就回了自己房间。
陆潇潇不在家中十来天,她的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桌上干干净净,只有一封信。
她拆开信封,看到熟悉的字迹,不由地眼眶一热。这是兄长的信。
匆匆浏览,她脸上渐渐露出些许笑容。
陆景行这封信写的很简单,只说了自己有事要出门一趟,希望她能在家里好好的,不要多想等等。
寥寥数语,陆潇潇却看了很久,将这封信的内容,一字一字记在脑海里。
许久之后,她才收起了信,打开窗子,任凉风吹了进来。
鬓发微乱,衣衫轻扬,她双目微阖,祈祷兄长在外安康,一切顺利,希望等他回来之后,他们的关系能恢复正常。
日子一天天过去,陆潇潇心里的不安却不知为何越来越浓。自兄长和周先生离开扬州以后,再没有一封信回来过。
陆潇潇免不了担心,却毫无办法。她也试着使人去向周先生的家眷打听。然而周先生家中只有几个童仆,并无其他人。他们对主子的行踪并不清楚。
她去找侄儿何志远帮忙打听,何志远只挠了挠头,有些不解:“这有什么可担心的?他们两个大男人,还有陪同的人,难道路上还能出什么事?”
陆潇潇瞧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小姑姑,你们当初不还从洛阳过来吗?俩小孩子都没出事,没道理变成大人了,反倒比以前更笨了啊!”
陆潇潇不做声,不过到底还是安心了一些。她对自己说,不要想东想西,要相信哥哥,相信周先生。
一晃到了七月,京中忽然传来消息,朝廷增设恩科,要考武举。
陆潇潇闻讯暗惊,武举和科考不同,相较于科考的三年一次,武举则要随意的多。朝廷这次武举,主要是为了选拔人才,出战胡渚。
上辈子也有这么一遭,最后夺魁的是杨皇后的侄子杨兴。杨兴率兵出征,惨遭大败,几乎全军覆没,连主帅杨兴也被活捉。本朝损兵折将不说,还失了几座城池。等那些城池夺回来,已经是她双目失明以后了……
前世的这个时候,她已经随兄长去了京城,饶是她对朝政不怎么关心,对兵败胡渚一事也有耳闻。
可是,现在朝廷还没流露出此次武举是为了打仗的意思,她要怎么才能阻止这场会失败的战争呢?
陆潇潇连日来翻遍书籍,愁眉不展。她没想到的是,更让她吃惊的还在后面。
未几,消息再度传回扬州。武举已经结束,夺魁的是陆景行。
听到这消息时,陆潇潇正研究怎么伪造“天书”来示警,却不想何志远忽的过来,告诉她这么一桩大事。
陆潇潇手里的书没拿稳,“吧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你说什么?”
何志远有点懵:“我说武举夺魁的是陆公子啊,正三品的参将没跑了。我倒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身好功夫。呶,他的信。”
陆潇潇面孔雪白,上下牙齿相撞,发出“咯咯”的声响,她颤着手接过信,一目十行而下,心中一片冰凉。
他不但去了京城,还参加武举,要为国尽忠。
“为国尽忠”四个字,刺得陆潇潇眼睛发疼,又悔又怕。这几年,她一直或明或暗地用仁义礼智信来熏陶他,希望他做个正直善良的人。他倒是真的如她所愿了……
陆潇潇胸膛剧烈起伏:“志远,我得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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