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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徒的手比汤媛的脸还大,攥着女孩子的胳膊一拎,她就基本不用走路,被人半拖进一间狭小又昏暗的屋内,窗子也是同样的狭小,开的特别高,阳光就从那么点地方挤进来,撒在铺满稻草的地上。
汤媛想过一万种离开变态贺纶的情景,唯独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她一迈进门就机警的往角落缩,戒备的瞪着目光邪狞的匪徒。
片刻之后,土匪头子也就是那个薄荷强人出现。
贺维站在门口淡淡看了汤媛一眼,“给她解药。”
他要的不是哑巴,而是能哭能求救的娇弱女孩子,最好哭的陆小六心碎。
那解药黑乎乎的,也不知干净不干净,汤媛忍着反胃咽下去,嗓子立时就像被人抹了把清凉油,寒意直呛五脏六腑,可对方显然是极有职业素质的匪徒,并无照顾俘虏的自觉,他们一脸事不关己的看她难受了好一阵子才开腔。
开腔的依然是薄荷强人,“咱们长话短说,你干爹藏了不该藏的东西,如果你能提供线索……”他笑了笑,“我也很乐意做怜香惜玉之人,放你一条生路!”
这话只能骗一骗足不出户且没看过警匪片的古代女子,汤媛信他才有鬼,况且她压根就不晓得对方想要什么。
贺维只一眼就看穿了汤媛的茫然,便不再浪费口舌。
这伙人似乎生怕汤媛生出翅膀飞了,竟在牢门加了两把大铜锁。其实再加十把也没用,汤媛愁的是不知这伙人的数目以及这是什么地方,靠两条腿肯定跑不过人家,偷马车动静又太大,骑马的话她是个半吊子。但有一点令她眼前一亮,薄荷强人的意思是干爹在他们手上!
说不定就在她附近。
“且慢!”汤媛握住牢门喊了一声。
贺维等人驻足,他面色不善的回首直视找死的女孩。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想必应该清楚裕王现在就在俞州。而且当时在茶楼的并不只有我和枇杷,还有六名武艺高超的护卫,你前脚走,她们后脚就会发现异常,以裕王的能力不用两个时辰就能让俞州城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况且这里又是他的地盘,你就这么自信自己不会在他的眼皮底下露馅?”她的语速不快不慢,每一个字都咬的清清楚楚。
贺维笑了,“你这是威胁我还是觉得自己死的太慢?”
汤媛摇了摇头,“都不是。我不过是提醒你……让我活着对谁都好。”
贺维嗤笑。
汤媛退回原地,不用试了,这群人就没打算让她活,她的作用大概是用来为难干爹。
没过多久,就在距离汤媛不远的另一个房间,陆小六被针扎醒,缓缓睁开浑浊的眼睛,双眼无神的与贺维目光相触,看上去跟普通的垂垂老矣之人差不多,仿佛风一吹就倒,没有半分危险性可言。
但贺维还是习惯性的与他保持了一定距离。
“老人家,您的爱徒我已经为您请了过来。他的妻子十分刚烈,竟然投井也不肯受辱,此等烈妇令人心生敬佩,我便将那嗷嗷待哺的小儿一并丢进去陪她,哦,那井里没水,但您要是再不开口,恐怕他们就得活活饿死了。”他客客气气的说,又朝门口的方向一抬手。
一个被打的面目全非的男子就顺着门口的阶梯一路滚下来,一直滚到贺维的脚边。贺维用脚尖拨开他散乱的头发,“您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缘何收的徒弟像个面人似的,啧啧啧。”
陆小六依然没有太大的反应,但目光稍作停留的在爱徒脸上凝结片刻。
爱徒倒是个忠义两全的,嘿嘿笑,吐出一口血沫子,“师父不必为我忧心,妻儿在我在,妻儿不在我也不想独活,只恨不能生啃了这畜生!”
然而“畜生”二字刚从嘴里迸出,男子就被贺维一脚踹中腹部,剧痛之下,整个人如虾米一般蜷缩翻滚。
陆小六嘴角微微翕合,双目依旧无神的瞪着贺维。
贺维也不着急,他有的是兴趣等陆小六心神崩溃,只因地上这爱徒不是别个,而是这世上最后一个与他有血缘关系之人。
现在,先给陆小六上道开胃小菜。
昏暗的囚室大门再次沉闷的打开,一个娇娇柔柔,身上还散发着干净的芬芳气息的少女踉踉跄跄滚下台阶。
她的出现,似乎驱散了满室的血腥与腐朽,贺维陶醉的闻了闻,“好香的女孩子,若不是被贺纶玩了这么久,我都有点喜欢了。”
撒谎,他这手可一点也不像是对美女该有的态度!汤媛一动不动任由他拎着脖子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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