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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很微小的脱离,然后一点一点扩大,当他真正开始重视之时已是悔不当初。
贺缄哪里能想到,此生他最错误的决定就是提前要汤媛做掌寝,泄露了她的体香,终至无可挽回这一步。
汤媛也怕啊,无缘无故的就跑来一群钦天监的疯子,什么也不说就要拿她去景仁宫,她自忖从未得罪过皇后娘娘,可七年的深宫生涯告诉她,有时候你不惹事也不代表能全身而退,譬如上面斗法的人需要一枚棋子。
她才不信什么三月廿九生辰的就能化解皇后的厄运,此番一去凶多吉少,前路迷惘,还能不能回来都是个问题!
因为圣旨只说让她去随侍皇后左右,至于随侍什么,做什么,什么时候可以离开,统统不祥。
她究竟惹了谁,竟要遭此厄运?
当面对真正的皇权,汤媛和贺缄这两个年少的人儿才赫然发现,人,是多么的渺小。
“媛媛。”贺缄用力箍紧她,轻抚她后背,似是要驱赶她的不安。
西所西梁殿外站了一排肃穆的钦天监老头,为首的则是拿着懿旨的孙昌海,宁妃娘娘曾在皇上跟前为孙昌海说过一句好话,如今孙昌海位高权重,念着宁妃这句好,卖贺缄一个面子,宣读完圣旨后便与身边的人闲聊,并未着急催赶。
这里没有人是傻子,见孙公公有意放水,自然也跟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正殿的书房内,相拥而泣的年轻男女,完全被这猝不及防的消息打晕了。
上午还好好的,贺缄吃完她做的点心,一面指点她练字,一面帮她修剪那盆藤萝,怎么短短一会子的功夫,就要变天了?
此时除了南三所,其余各宫各院还没听见风声,等寿安宫接到消息时,徐太嫔直接晕了过去。
而这边的汤媛,经过了最初的震动与慌乱,已是渐渐恢复清醒。
如果皇后要杀她,多的是理由,也多的手段,何至于动用钦天监,绕个十八弯。
贺缄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唯一的解释就是——此去,没有人要汤媛死。
非但不让她死,还要名正言顺的弄走她。甚至,从某个角度看似乎还是大功一件!他日皇后平安诞下龙子,头一个有功之人就是汤媛。
皇后会对她这么好?
甭说汤媛了,贺缄都不相信。
皇后是什么人,岂会为了区区一个宫婢费思量?如果她费了,那一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是福是祸,谁人能料。
此番连何时离开都不确定,就足够汤媛忐忑的,她不想老死在宫里。
那还不如陪在徐太嫔身边做个老宫女。
贺纶万万没想到母后会因为他的一句“鹅梨香”而大动干戈,甚至厉声警告他不得在人前提这三个字。
不就是一个宫婢,想法子要到身边,再补偿贺缄一个不就成,缘何就折腾出这么多花样?且折腾来折腾去还折腾进了景仁宫!
贺纶并不是个好糊弄的,章皇后也没打算糊弄他,但有所保留的解释了两句。
“你不是想要她?还有什么比母后将她赐给你更好听的。”章皇后支肘望着漂亮的儿子,赏心悦目道,“总之母后一切都是为了你,将来也不会给他人留下话柄。”
她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既然老五识得鹅梨香,这就是天大的机缘。
这样的机缘怎能为他人染指?然而若是直接指给老五,难保他日不被人拿来做话柄,是以,她才不辞辛劳弄了这么一出,既让汤宫人得脸,又能名正言顺的属于贺纶。
当然,她这么做可不是为了便宜汤媛。
一旦她的儿子成了九五之尊,那么谁是皇后,还不都是她这个太后一句话的事。
自始至终,章皇后都未将汤媛放在眼中。
她只要汤媛的气运,那天大的气运会在一次又一次的侍寝中转移给老五。
章皇后望着眸光深晦的贺纶,笑道,“傻小子,在母后这里跟在你手上有何分别?过两日母后自会安排她伺候你。”
这个还用她老人家安排?不用她出面他也有法子得到汤媛。问题是母后表现的比他还急,就不得不令人费解。
他表示侍寝这件事可以往后推一推。
章皇后不悦道,“难不成你还怕她,她敢不愿!”
贺纶笑道,“儿臣自然不是怕她。只是儿臣又不是没有女人,母后如此安排,未免操之过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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