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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未必!”
崔耕抿嘴一笑,伸手遥遥一指不远处,道:“你看那是什么?瑞兽麒麟啊!只要把它献上去,什么罪能牵扯到你身上?”
麒麟?
沈拓刚开始的确看到长颈鹿了,可没往那上面想。但是现在仔细一琢磨,头上有角,身上有纹,四蹄俱在,牛尾鹿身,可不就是古籍中记载的麒麟吗?
献祥瑞而免其罪,这事到了天子那边,还真可行!
瞬间,沈拓转忧为喜,大喜过望,拍着崔耕的肩膀,热络道:“本官刚才说什么来着?万事还是随遇而安的好,这不马上就有转机了吗?崔长史,沈某欠你一个天大人情啊!呃…不过…”
忽地,他又脸色一垮,为难地看着崔耕,说道:“不过这…不大合适吧?崔长史把这瑞兽让给本官,你可怎么办?武良驹之死,论责论过,你都不比本官小多少呐!”
崔耕摆了摆手,笑道:“沈参军无需管我,在下自有脱身免罪之法。”
他的法子自然就是把一个“青牛送佛”的瓷像献上去。
不过,这招朝廷那儿免个牵连之罪兴许能行,但武良驹他爹,新任岭南道安抚使武三忠那儿能不能过关,崔耕实在没啥把握。
要知道,人生三大惨事,莫过于幼年失怙,中年丧妻,老来丧子。别人不知到武良驹之死的内情,武三忠能不知道?调动郭恪的命令可是他亲自下的。
这家伙要是一门心思报杀子之仇,献祥瑞即便功过相抵,但他能放得过自己?
罢了,闯一关算一关吧!
沈拓看出了崔耕的言不由衷,却误解茬儿了,瞬间感动得无以复加,激动道:“什么也别说了,本官全明白了。崔长史此番恩德,拓没齿难忘。从今往后你我便是过命的兄弟!崔长史放心,你的家人部众,拓就是拼了性命也要保全!”
汗!
崔耕一阵不自在,怎么听着这话,好像是哥们难逃一死似的呢?
老子哪有那么高尚,要是只有一个长颈鹿我能便宜了你?
崔耕颇为哭笑不得。
他刚要解释几句,却听一个老而弥辣非常不爽的声音响起:“你们俩都有辙了,那老夫可怎么办?”
正是老刺史冯朴。
敢情这位老人家晕阙过后已经醒了一会儿,故意没发声,借机听了会儿背后言。
这下崔耕和沈拓都傻眼了。
崔耕当然不肯把唯一活命的瓷像让出去,事关生死,沈拓也不能让出长颈鹿啊!
冯朴明白崔耕那边自救的办法很不靠谱,可怜巴巴地看向沈拓道:“要不然,这麒麟就算咱俩献的?”
按说,冯朴以上官的身份做如此要求,已经足够低声下气的了。然而,一个功劳俩人分,还够将功折罪吗?
沈拓不由得一阵犹豫。
冯朴见状着急了,高声道:“沈参军,你摸着良心说,平日里老夫对你怎么样?你就忍心看着老夫这么大岁数了,还被要押解长安,去那朝门口走一遭?”
唐代长安行刑的地点多为市和朝。
市者,闹市也!多为普通死囚行刑之地。
朝者,朝门也!专指朝堂之门外。多为五品官员以上及大唐勋贵行刑之所。以不法官员之枭首,来震慑群臣!
“好吧。”沈拓叹了口气,无奈道:“这麒麟就算下官与冯刺史一起献的。”
冯朴顿时眉开眼笑,竖起了大拇哥,道:“好!本官没看错人!沈参军乃是真……啊!”
噗通~~
话刚说到这,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忽然,那瑞兽麒麟倒伏于地!
冯朴的亲随侍卫王良跑上前去,一探长颈鹿的鼻息,哭丧着脸回报道:“禀刺史老爷,大事不好,麒麟它…它…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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