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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
“聚丰隆实为夫妻店,店东崔二郎,老板娘是曹月婵!”
……
十余个横幅虽然内容不同,但都扣了一个意思崔耕是曹家的乘龙快婿!
伙计们把这些横幅连喊三遍,才把那些道具收起来。
曹天焦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带着伙计们,来见崔耕和刘幽求,
别管是真的假的吧,既然崔耕没有严词训斥,刘幽求也很给老曹同志面子,坚持不肯受他的礼,左一句“曹老”又是一句“曹翁”,可把曹天焦这老东西美得就差飞起来了。
曹天焦高兴的脸泛红光,眉飞色舞,一时间忘了自己的身份,竟和刘幽求这个堂堂县尊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显然得意忘形了。
崔耕实在看不下去了,赶紧把老曹拉到一边儿,低声数落道:“老曹,今天你做的可有些过分了啊,太没溜儿了……”
可不待崔耕讲完,曹天焦就如同被踩了尾巴一样跳了起来,大声嚷道:“这话怎么说的?你和我丫头的婚事,是我和你爹亲口定下来的,这还能有假?莫不是你富贵了便想悔婚?好你个崔二郎啊,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这都哪跟哪啊?”崔耕简直哭笑不得,道:“那口头婚约就是个玩笑。再说了,咱们俩都心里清楚,对这桩婚事,你家月婵根本就不乐意。”
“怎么不乐意?贤婿啊,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呢?那是姑娘家脸皮薄,不好意思承认。这几天,她一直念叨着想你哩。”
顿了顿,老曹眯着眼睛笑了笑,道:“你什么时候有空,一定要去聚丰隆坐坐。咱们商量商量,挑个良辰吉日把这婚事办了。你和月婵都年纪不小了,也好早日传宗……”
“打住!打住!”崔耕双手高举,赶紧打断道:“老曹,你可别瞎捣鼓了,多顾忌点你家闺女的名声吧!你家月婵打一开始看不上我,更不同意这桩婚事,你今天这番闹腾,她今后还怎么嫁人?”
“嫁人?她要嫁给谁?”曹天焦咽了口唾沫,紧握双拳忿忿道:“婚姻大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月婵的婚事,当然是我做主!她生是你们崔家的人,死是你们崔家的鬼!”
老曹头今天是要疯啊!这架势绝对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越说越极端,貌似非要今天把婚事办了才肯罢手似的。
倒不是说崔耕不喜欢曹月婵,但也只是到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地步,还没到逼着人家姑娘就范的地步。
想他崔二郎年纪轻轻,已贵为岭南一道的肃政使,也算薄有家资,也算长相周正,这明显就是潜力股好不好?还没惨到讨不上一房媳妇的地步啊!相反,真要娶亲联个姻,莫说这清源县,便是整个泉州府地界儿,上赶着的大户人家多了去!
强扭的瓜不一定苦,但一定是不甜的。
现在光天化日城门外,众目睽睽之下,崔耕也知道影响不太好,架不住老曹的胡搅蛮缠和一根筋,只得模棱两可地先安抚住老曹,道:“得了得了,哪天我有空,自会去聚丰隆转转,看看咱自家的买卖。你看我现在还有事儿,要不你先撤?”
曹天焦这才满意,又略微说了几句场面话,就知情识趣儿地带着伙计们离去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刘幽求手捻墨髯,意味深长地道:“有意思啊,崔肃政使啊,你这位未来岳丈颇有趣呐!”
“什么未来岳丈?根本不挨着,好吗?”
崔耕望着曹天焦远去跳脱的身影,没好气道:“我看他是疯了,八字没一撇的事儿满世界嚷嚷。光顾着自己显摆了,他家闺女还没出阁呢,以后怎么做人?”
“在下倒是不敢苟同崔大人的看法。”
刘幽求微微摇头,道:“依本官看,他恰恰就是出于对自家闺女的考虑,才有今天这孟浪的举动。”
崔耕愕然,道:“此言怎讲?”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他今天这般一闹,就是想坐实曹崔两家的婚事,封住那些个悠悠众口,也好打消那些对你们崔家起了心思之人的觊觎啊!”刘幽求道。
崔耕经他这么一提醒,想想也对,崔家开着酒坊和钱庄,自己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七品御史,堪称前途无量。的确,偌大一个武荣县,崔家如今当得上第一望族了。
一旦自己回了家,前来家中说媒提亲的人恐怕得踢破了门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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