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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波很清楚,武三忠再恨得牙痒痒也是不敢!
至于说岭南道肃政使是临时差遣?笑话,武三忠这个岭南道安抚使也是临时差遣的,好吗?大哥别说二哥!
梁波更清楚,崔二郎这个岭南道肃政使也许弹劾不了武三忠,但对自己这个从六品的果毅都尉,那绝对是手拿把攥,随便弹劾自己一个敲诈勒索地方豪绅的罪名,都吃不了兜着走啊!
至于自己的大靠山武三忠会不会保自己,拉倒吧,武三忠那狗日的什么人?别指望了!
越想越是担忧,越担忧越是害怕……
不行!
梁波暗暗寻思着,老子总不能为了讨武三忠欢心,丢了乌纱和性命吧?
于是,他跪在地上又再次连番磕起头来,不断哀求道:“崔御史,之前都是误会,误会呐!我也是出于无奈,奉了武安抚使……”
“呸,无耻!不就是个岭南道肃政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值得你堂堂的果毅都尉如此摇尾乞怜?”
梁波还没解释告饶完,便被人一番奚落打断了。
并非别人,正是他刚才的亲密战友张子瑞。
张子瑞对崔耕就没那么多的忌惮了,他自从被贬配到泉州当别驾之后,只拿俸禄不干活,既然不做事也没什么把柄让人抓。
至于说今天这事儿,完全是听命于武安抚使的命令行事,这算什么错?
反正冯朴、郭恪还有崔二郎已经统统得罪光了,还不如索性死抱着武三忠这条皇亲国戚的大腿算球。
再说了,他张子瑞都能从扬州刺史任上贬配到泉州别驾,还怕个蛋啊?了不起你再上奏折弹劾嘛,反正我的官场生涯就这么回事儿了,再差能差到哪儿去?
他倒是光棍儿,骂完了梁波之后,冲着崔耕等人冷然一笑道:“崔二郎、冯朴,今天算你们赢了,不过,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本官这就往广州一行,将今日泉州之事如实禀报武安抚使,山不转水转,咱们走着瞧!”
说罢,他有意无意地将那张之前投效他的泉州官场官员名单,往地上一扔,遂迈步出楼。
冯朴对那份名单连看都没看,不屑地道:“临走之前还玩这种下作手段?呵呵,想要挑拨我泉州府官场同僚的团结?呸,真当老夫没看过三国啊?就你张子瑞这点出息,还想帮武三忠出谋划策?实在是自不量力!”
言罢,他当场便叫望海楼的伙计找了个火折子,将那份名单付之一炬。
冯朴到底是老油子,他知道此番泉州官场内斗,他们这边虽是赢了,但他毕竟只是刺史不是皇帝老爷,不可能将名单上站队的官员悉数革职。
他看得出来,张子瑞明显是想用这份名单,假借自己的手让自己来排除异己,好让泉州府众官员上下对立,让他冯朴在泉州官场中丧失人心。
他偏偏不让他如意!
他不仅连名单都懒得打开,还引用官渡之战后,曹操烧掉袁绍信件的典故,表明自己毫无穷追不舍之意。
这一小小举动,竞相引来在场诸人的暗赞。
就连崔耕都暗道,老冯同志果然是条辣嘴的老姜啊,这事儿办得漂亮!
接下来,就是如何处置梁波了。
崔耕虽然恨极了此人,但又没人家贪赃枉法的证据,这厮也不过是武三忠放出来咬人的一条狗,还能怎么办?
于是他以手相搀,打着官腔道:“上指下派,梁都尉何罪之有?快快请起,本御史绝不会公报私仇。”
好家伙,这刚接了任命,张嘴便自称起御史来,入戏挺快!
梁波缓缓起身,但他知道崔二郎嘴上说绝不会公报私仇,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刚才梁子都结这么深了,怎么可能一笑泯恩仇?
他可不是三岁小童,天真无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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