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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影会开始转动,漏壶会开始漏沙。漏完的时刻,就是你在真实世界里停滞的那一刻。”
“你一直奔跑,会经历你的二十四年,它们像流星从你身边掠过,但是重要的片段,你都会看见。”
“你可以停下来,也可以去施加力量改变,但不能停的太久,这力量也只能施加在过去的自己身上。可是我建议你不要,你改了一点点,你的人生就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最后,到达终点的时候,有一扇门,你推开了,就能出去了。”
木代不信:“这么简单?”
“是啊。还有,你最好跑的快一点,如果你最先到,说不定能去给你的伙伴们帮忙。”
“如果只是跑步,为什么之前的死士,都没有成功过?”
小七不愿意多说:“你进去就知道了。”
那也只能跑了,小七的话她懂,她的伙伴们在跟她经历同样的处境——他们的人生都不能改变,最终才能到达同样的终点,一起推开那扇门。
木代心一横,向着日晷的方向发足奔跑:她不要那一万种可能,也不要施加任何力量去改变,闷着头,跑就行。
才刚起步,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让她猝然止步。
身侧有水幕样的波影,那是产房,穿着老式白大褂的医务人员,白绿漆的墙面。
她出生了。
她的亲生父母是谁?
日晷像是随着她移动,始终在正前方,白色的下落细沙簌簌拂过表盘,一粒粒落在她脚边。
她不改变什么,只是想知道。
木代颤抖着手,抚上波面,身不由己间,像有巨大的引力,把她拽了过去。
是医院的嘈杂病房,她看到脏兮兮的床褥,那个伸手伸脚的小婴儿是她吗?哭的厉害,忽然间,边上蓬头垢面的女人往小婴儿嘴里塞了个空奶嘴。
那是……项思兰?
有姐妹来探视,穿丝袜,烫头发,抹口红,涂着红彤彤指甲的手上下指戳,在说项思兰:“这么不小心,中这种头彩,生意都不好做。”
项思兰也烦躁:“我哪知道是谁的种,也吞了药的,龟儿子,怕是假药,吞了都没下胎。”
“之前不是教你跳绳?”
“跳了,命硬着呢。”
说着,嫌恶似的把小婴孩往边上一堆。
小七就在她手边,嘴巴里咕嘟咕嘟,像是吐泡泡,问她:“走吗?”
木代看着项思兰,说:“走。”
她一步步后撤,退回到幽暗的甬道里。
所以,项思兰确实是她的亲生母亲?
眼泪忍不住落下来,木代伸手抹了,对自己说:没关系的,这世上从来都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她只是摊上了而已。
她继续往前,才刚又过了一段,身侧突然传来一声怯生生的“妈妈”。
木代身子一颤,忽然觉得这场景分外熟悉,想也没想,一步跨进那波影之中。
是南田县的破旧的筒子楼里低矮的房间,客厅里没开灯,卧房的门虚掩,有光透出来,夹杂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的呻*吟。
她看到三四岁的小木代,扎了个羊角小辫,站在门边,攥着小裤子使劲拧,说:“妈妈,真的饿了,想吃东西。”
砰的一声,男人的大头皮鞋砸在门上,把门砸上了,粗重的吼声传来:“死去睡觉,再说话揍你!”
小木代撇了嘴,爬回沙发上,缩在角落里,一直使劲拧裤子,木代听到她哭一样的、压的低低的声音:“我又不是装饿。”
木代气的眼睛都模糊了,走到门边,上去就是一脚,没有踹门声,门也没异样,小七在边上说:“你忘啦,你的力量,只能施加在过去的自己身上。”
木代含着眼泪回到沙发边,跪下*身子看小木代,心疼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恍惚间想着,以后有机会,生个女儿就好了,一定拼命地疼她,不让她受一点点罪。
她叫小木代:“乖宝。”
小七说:“她听不见你的,你可以上她身,一会会。”
木代伸手托住小木代的小脸,还没来及说什么,眼前一暗,再亮起时,低头看到自己的手,小不丁丁,还带点肉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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