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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就女儿,为什么是小女儿啊?”
塔莎脸红红的,忸怩说:“国王和王后都是疼最小的女儿的。”
罗韧没好气,心说:童话故事看多了,也是没救了。
……
不过,罗韧始终没有放弃把塔莎送回去的想法,待在丛林不是长久之计,风声稍微松动之后,罗韧就一直辗转托人打听塔莎在澳洲还有什么亲戚。
有一天晚上,坐在木屋室外檐下的廊板上,和青木又谈到这个话题,青木回房之后,罗韧无意间回头,看到塔莎怯怯的,躲在门背后,只露出额头和眼睛,一直在听他们说话。
罗韧朝她招招手,她蹬蹬蹬跑过来,搂住他的脖子。
罗韧把她抱在怀里,问:“想家吗?”
塔莎眼圈红红的,点头。
四周安静极了,隐隐有蝉的鸣叫,林梢上挂一轮月亮,塔莎蜷缩在他怀里,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了,篝火在不远处噼啪地烧,罗韧细心为她赶走蚊子。
说:“很快,爹地会想办法,把你送回去。”
塔莎小声问:“那以后,还能见到爹地吗?”
罗韧停顿了很久才说:“能啊,爹地以后去看你。”
说完了,不见塔莎回答,低头一看,她已经睡着了。
……
木代问:“后来呢,有没有成功把塔莎送出去?”
送出去了,辗转联系上了塔莎在澳洲的舅舅,那个肥胖的中年白人,按照事先联系好的,雇了快艇,从水路过来,在码头等。
而送塔莎出去的那一路并不太平,因为猎豹那头,已经对塔莎放出了悬红。
木代搞不懂:“为什么猎豹要跟这样一个小孩儿过不去呢?”
罗韧笑起来:“你不了解猎豹,她不是跟小孩过不去,她根本连塔莎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她要的是她的面子,是她年纪轻轻就能在棉兰这样的地方呼风唤雨的权威,是她要一个人死那个人就不能喘气的令行禁止。”
从头至尾,她也许只说了一句话:“怎么少了一个啊?”
接下来,自然有人战战兢兢奔走,而悬红一出,又自然有嗅到金钱气息的人缀在身后紧追不舍。
那一路,不想再回溯,声东击西,故布疑阵,最终不辱使命,和青木两个,把塔莎送到码头。
夜半,黝黑色的海浪上飘着半牙月亮,快艇的船头磕着码头的礁石,哭成了泪人的塔莎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罗韧蹲下*身子,说:“乖,爹地有礼物送给你。”
他在塔莎的头发上别了一枚彩虹颜色的发夹,其实很土,但仓促之间,丛林外的杂货店里,他也实在挑不出什么精致的礼物。
最终,塔莎牵着舅舅的手,抽抽搭搭上了快艇,引擎发动,远去的快艇颠簸在波涛上,盛满了月光。
木代长长吁了口气。
已经是半夜了,除了偶尔擦肩而过时的车声,车外安静的近乎不真实。
木代说:“听得出,你很喜欢塔莎,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也想去澳洲看她。”
罗韧没有说话,胸口忽然剧烈起伏,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微发颤,过了会才说:“还有不短的路,木代,你睡会吧。”
也好,讲这些,很分他的神,她睡会,也许,他也能歇会。
木代从车后座拿过毛毯盖住身子,说:“我只打会儿盹。”
可是眼皮一阖上,像是有千斤重,沉沉的再也睁不开,身子随着车子轻微晃动,做的梦也一直在晃,像是隔了层雾。
看见塔莎,咯咯地笑,脑袋上十好几个支楞的小辫子。
看见月色下的罗韧,眉头微皱,眼眸中跃动出篝火的影像。
看见那舞女,喜滋滋捧了钻石项链在看,而她身后那个窈窕绰约的影子,正伸手缓缓握向桌上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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