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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桓承之道:“说起来咱俩上次聊到这个话题,我光顾着说我了,你还没说如果是你,当如何来着。”
“如果是我,对象是你,我会选择比你多活一天。”
桓承之伸手扣住贺宇帆的五指,一边轻笑应道:“上次你同我说这问题时,我本还觉得你说着挺有道理。可后来细细想过,若是共死的话,你的尸骨都没人帮你安葬了。”
贺宇帆拧眉反问:“可是你帮我葬了我的,那谁来葬你?”
“无需入葬。”桓承之摇头道:“天地为棺,我尸骸落在你坟前,倒也能让后世知道,咱们可是一对儿。”
说着,两人对视一眼,贺宇帆红着脸错了目光,桓承之却笑的越发温柔。
这话题明明只是个建立在“如果”之上的假设,两人谁都知道他们的寿命估计不到天地尽头不会结束,但即使如此,心脏加快跳动传出的阵阵暖意,还是成功蔓延到了全身上下的每一处角落。
楚岳在一旁听着,目光中流转出的情绪也越来越深。
眉头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拧起,片刻,却又仿佛想通了似得,慢慢舒展了开来。
一路过程不提。
待夕阳的最后一抹柔光消失在天边之时,三人也总算是走到了一棵在烈火中被烧的一片焦黑的枯木跟前。
和这一路走来看到的其他那些刚刚冒出新芽枯木略有不同,这颗大树不但抽出了新枝,甚至在枝头的位置,还绽出了一朵纯白的小花。
楚岳站在大树旁边对着树干拜了两下,又将视线落在树下的那一团明显凸起的土堆上,他说:“他就睡在这里,还是我亲手把他埋下去的。没想这才过了多久,又要将他从坟里挖出来。这感觉真是,啧……”
他说着,又百感交集的轻叹了一声。
那声音里虽说含着喜悦,但更多的,却是一种用语言都难以描述清楚的复杂。
贺宇帆作为写过这故事的作者,脑子一转也就明白了这种复杂究竟为何。
不管理由如何,掘坟挖墓的事情都是对死者极大的不尊重,更何况这墓里躺着的,还是楚岳从灵智初开,就仰慕眷恋到现在的人。
再者,更重要的一点就是……
“栖先生这个药绝对是没问题的,他交过你用法,过程全对,他就必然可以复活。”
口中轻声说着,贺宇帆也伸手,在楚岳肩头缓缓拍了两下。
后者回头看去,嘴角向上慢慢扯出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他说:“贺兄,你说这明明是我自己死皮赖脸求来的灵药,到了跟前反而自己开始犹豫,我是不是有些太……”
“没有。”贺宇帆不等他说完,便坚定的摇头道:“楚兄会担忧这药效自然是对的,换做是我的话,我也一定会想很多的。不过你相信我,这次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贺宇帆说着,那双凤眼也一直直勾勾的锁着楚岳的视线。
也不知是他语气中的坚定太过强烈,还是他这种行为实在是太能安抚人心。
总之就仿佛是给人吞了一颗定心丸似得,楚岳只和他对视了片刻,眼中犹豫的神色,就慢慢消失了干净。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开始用药,接下来的行动就是掘人坟墓了。
楚岳表示这是他心念之人的安息之所,要去打扰也他一人完成即可,因此桓承之和贺宇帆也识相的没去动手,只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他一捧捧土的将那个土包刨开,又像是在寻什么奇珍异宝一般,用极度虔诚的姿势和动作,慢慢将其中埋葬的骨骸取了出来。
因为时间的问题,此时那尸体已经只剩下一片白骨,只有少数的部分,还牵连着些许风干的血肉。
贺宇帆有些不忍的错开视线,桓承之却通红着双眼紧盯那骨头。
直到楚岳自一旁小溪里引了清水开始擦拭骸骨,桓承之才紧了紧捏着贺宇帆的手,低声问道:“我之前忘了问你,他们想破界我懂,可有必要这样残杀妖族吗?”
没错,残杀。
不只是楚岳寻出的这具尸体,那些更多的被风吹日晒掩埋于泥土之下的尸体,多半也没比这狐狸好到哪去。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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