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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公司的代理人当庭表示不服,选择上诉。果不然又过了几天,两家公司到延春市中级法院提出上诉,律事认为县法院没有认清事实以及两家公司与钱多多之间劳务关系的本质。而且钱多多在施工过程当中并没有配带安全绳等高空作业必备的安全设施,是他首先违反了高空作业的安全条例,没有按照规章办事。所以县法院在案件的主体认定上有问题,有失公平。
延春市法院认定两家公司上诉的理由充分合理,并做出裁定,撤销原判,发回珲水县人民法院再审。而且这次裁定的办事效率也很快,没出半个月。任谁都知道钱大发背后托人找了关系。
一来二去也过去二十来天了,元旦将至,年底工作很多,张清扬忙得焦头烂额。他得到了一审的消息后就以为此事过去了,万万想不到钱大发又找人上诉。
钱大发在珲水县人民法案宣判后,心中就憋了一股气,马上安排人向延春市法院上诉,并且在“有理有据”的情况下,上下打点,给了延春市法院不少“赞助费”。当案子被延春市法院驳回以后,他更加觉得在珲水没有人能管得了他了,逢人就吹他多么多么厉害,和政府打官司都打赢了之类的话。并且四处请客吃饭,仿佛把自己当成了珲水的第一号人物。
这天,县政府办王主任过来请示张清扬出席县政府组织的新年联欢会。张清扬心想这种活动是必需要参加的,所以欣然答允,然后就想起了钱多多的案子,随口问道:“王主任,那个……钱多多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王主任的脸一下子就绿了,他本以为张清扬知道了事情的结果,一直在装迷糊。因为有些领导就是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面对突发事情或紧急事情时往往坚决的表态一查到底之类的话,可是事情过后往往不闻不问。领导不问,底下的人就不说,这已经成为了官场中人人皆知的事情。
可今天见领导发问,王主任也只好硬着头皮说:“能……能怎么样,没……没有人给钱治疗,只好出院回家……休养了……”
“什么,他……他不是胜诉了吗,钱大发没给他钱?”张清扬吃了一惊,万万想不到事情会是这种结局。
王主任这才明白领导对此事的后续发展一无所知,这才原原本本的解释了一遍。案子被延春市中级法院驳回以后,钱家就没有钱给钱多多的治疗,只好把他接回家中。郝县长也被这个案子搞得心神不宁,一边同延春中级法院勾通,一边寻找省内有名律事争取早日结束此案,现在案子还在县人民法院挂着呢。
“我知道了。”张清扬阴沉着脸点点头,心情可想而知。
见到王主任退出去以后,张清扬起身在办公室内散步,他知道钱多多案子是被什么人盯上了,估计那人是想有大的动作。不然根据他对郝楠楠的了解,这是一位能力很强的女干部,万万不会搞这种拖泥带水的事情。这么一想,张清扬心下了然,安心坐在坐位上喝茶。
王主任见到领导下逐客令,赶紧小心地退了出来,回去的路上寻思着这样不是个事,就掏出手机打给了郝楠楠,把张清扬过问此事的消息通报给了郝副县长,郝楠楠连忙感谢王主任的通报之情,并且说今后有时间请吃饭的话。王主任听得飘飘然,眼前飘浮得全是郝县长那高隆的胸脯……
郝楠楠也没想到这个钱大发这么难搞,不过这个案子一拖再拖却是她有意而为之的。因为他就是想引起张清扬的高度关注,让领导对钱大发产生看法,然后最好去查钱大发的经济问题,接下来就会牵扯到朱旭日的头上。这是郝楠楠的全盘计划,现在他听说张清扬过问了此事,便知道时机成熟了。
郝楠楠对着镜子整理一翻,洗了洗脸画上了淡妆,重新描了描眉,这才信步来到了张清扬的办公室。
“哟,赵主任忙着呢。”先是见到了在外间秘书室内的赵金阳,郝楠楠客气地打着招呼。
“郝县长来了,里边请。”郝楠楠来的次数多了,赵金阳对她也心生好感,爱美之心人皆有知,更何况郝县长从来不摆领导的架子。
张清扬早就听到了郝楠楠的声音,可却坐着没动地方,故意拿了份文件认真研究,给人一种日理万机的假像。
“张县长,看您就是工作认真啊,可要注意身体!”郝楠楠走进屋内,见到张清扬并没有像过去一样迎出来,就知道领导对自己有看法了,可表面上却依然谈笑风生。
“哟,真不好意思,我正在看份文件没注意到你过来了,请坐吧。”张清扬客气了两句,稍微抬了抬屁股却是没有动地方。
郝楠楠看着眼前的大男孩儿摆起领导的架子来,越发觉得他可爱了,笑道:“张县长,现在您可是官威十足啊!”
看着她上扬的嘴角,张清扬脸上讪讪地发热,他想不到郝楠楠竟敢如此赤裸裸地开自己的玩笑。“郝县长,有事情要说吧?”他假装什么也没听见似的问道。
“哎,还不是钱多多的案子,最近没干别的工作,一直在跑法律上的事情,您说这个钱大发真不让人省心,仗着政府里边有人,越发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坐在沙发上,郝楠楠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气愤地抱怨着,颇有几分小女人的媚态,小手一下一下地拍着诱人的雪白胸脯。
张清扬一见如此,装傻充愣道:“是嘛,怎么这事还没结束吗?我以为这个案子早就结了,却没想到这么麻烦。看来都怪我啊……给郝县长找了一个苦差事!”
郝楠楠心中暗笑,虽然双方明知对方都在演戏,可还必需演下去,官场上的事情就是如此,明明双方都知道对方的心理想的是什么,可就是憋着不说。郝楠楠叹息一声道:“这怎么能怪您呢,要怪就怪我能力有限。事情是这样的,本来案子早就结束了,却没想到钱大发不知道通了什么关系到延春法院上诉了……”
郝楠楠气愤地把刚才王主任所讲的那翻话又讲了一遍,难免有添油加醋的成份,而且还暗中往朱旭日的头上引。张清扬望着女人眼角的几分怨气以及那两片晶莹剔透的红唇,就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在室内迈着步子以转移自己的视线,思索良久后才说:“这也怪不得你,要怪就怪我国的法律还不健全吧。郝县长,你看这案子如何才能结束?”
“我看只能交给高级法院或者邀请相关权威专家来审理了,不过……这样一来就对我们珲水县政府的影响不太好……”郝楠楠为难地说,表情很有小女人的味道,颦着眉嘟着嘴,令男人心生怜悯。
张清扬情知她说得有理,如果珲水政府连这么一件民工的案子都处理不好,还要拿到上级法院去审理,那可就说明珲水政府能力有问题了。他继续在办公室内走来走去,突然间灵机一动笑道:“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请一些国内权威专家组成一个团队来我们珲水为钱多多打官司,民工的案子是一个典型,应该得到法律界的重视!”
郝楠楠觉得张清扬在纸上谈兵,既然请就需请真正的名家,可这些名家远在京城,都是国内立法界的权威人氏,人家能为这么一个小案子来你这小小的县城吗。她想张清扬还是年轻啊,缺乏社会经验,只好苦笑道:“张书记,办法是好,可是这些搞学问的人都怪脾气,恐怕人家不会来吧?”
郝楠楠说得含蓄,可是张清扬已经听出了她话里的讥笑,他也不当回事,只是说:“郝县长,请专家的事情交给我了,你准备一下接待事宜吧,请电台并且有关杂志报社的记者,既然要搞我们就搞得声势浩大,他钱大发不是想出名嘛,我们这次就让他好好露露脸!”
见张清扬说得十分自信,郝楠楠突然想通了一件事,他刚才忽略了张清扬的家底。大家都在传说张县长京城有高官的背景,看来这话不假。这么一想,她马上答应下来,并且说了一大堆奉承的话。郝楠楠热情地恭维着张清扬,他也开心接受,两人之间的关系渐渐的又近了一层。
“哎,这个钱大发嘴上没个把门儿的,案子被驳回以后,他在外面说……”郝楠楠俏着眼角盯了下张清扬,欲言又止的样子。
“哦?”张清扬抬头认真地望着郝楠楠那张美丽的似怨非怨无限表情的脸。
“有些话吧……不适合我来说,张县长,外边传的话您就什么也没听到?”郝楠楠试探性地说,前倾了身子,眨巴了一下眼睛,神秘异常。
“说……说什么?”张清扬坐下来,借着疑问再次审视着她的脸,被她的美丽深深的折服,感觉胸脯内憋了一股气体直往丹田流去。
郝楠楠略做思索状,然后才说:“算了,您也不是外人,我就和你说实话吧。钱大发现在牛得不行,说什么延春法院都要听他的,珲水算个……什么,还说他有的是人,政府里边到处都是把兄弟!”
张清扬的眉毛动了动,可还是忍住没发作道:“谣言止于智者,郝县长,这些话还是不要当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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