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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明时瞧见榻边小几上放着的几本书籍,不由问道。
“喜欢!”荣郡王重重点头,提及喜好之事,眉眼间愈发神采飞扬:“我历来最钦佩之人便是许老将军!这些年来他老人家打下的每一场战事,大大小小我都清楚着呢!”
这可是他的秘密来着,此前因父王的缘故,并不敢如何表露出来。
虽然他也不懂为何诗词政论那般难背,有关许老将军的战绩他却都能过耳不忘……
见他对此格外感兴趣,许明时便顺着这个话题说了下去。
说了许多自家祖父在战场上的事迹,又道自家有许多外面寻不到的兵书,还有些是自家祖父命人编写,下次可以带些过来。
荣郡王听得激动得脸色都红了,一时只顾“真的吗!”、“方便吗!”、“多谢多谢!”,频频点头如捣蒜。
许明时谈及战场之事时,吴然也听得入神了。
十二三岁的少年已自有气度在,样貌初见俊美,虽一身儒雅之气,说到用兵之事却也游刃有余,一字一句里都透出将门子弟的气势来。
吴然莫名就有些懂了。
他总算是明白二哥此前在京中待过一遭之后,面对他时的那种似有若无的敷衍和嫌弃是由何而来了!
原是在外面有了更优秀的弟弟了!
这话他不该只在心里说的——
若是此时明言,许明时听了,必然得有一句:这同他优秀与否无甚干系,只因他的阿姐叫许明意,如此而已。
见三个孩子很是投缘,吴景盈和许明意便“识趣”地离开了内间。
有长辈在,孩子总是容易拘束的。
裘神医也跟着出去了。
三人出了外堂,来至廊下,许明意适才低声问:“裘伯父,如何?”
她问得简单,裘神医的回应也很简单。
他未曾说话,只是轻叹口气,摇了摇头。
他已是尽力了。
这两月来,他试了所有能试的法子。而这个看似虚弱不堪、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的男孩子,却比他想象中要能忍耐得多,无论他试药也好,外治也罢,都未曾听这孩子喊过一句疼。
孩子是好孩子,只是这世间到底是留他不住……
许明意心中揪紧着。
其实这个答案并无太多意外。
同样是重症,急症好医,如这等胎带到如今已有十余年的旧疾,才是最棘手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么多年下来,这样小的一副身躯里,根基已被耗空了。
同样的重药,旁人能用的,在他身上根本已是用不得。
四下沉默了片刻,吴景盈出声问:“还有多少时日?”
“多则半年,少则两三月也是有可能的……”
听得此言,吴景盈攥紧了袖中手指。
竟是这么快吗?
这样好的孩子,余下的时间,却连一年的光景都剩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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