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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姜稍感宽慰的心情又被堵起来,而且从老夫人对待夫人的态度明显看出,不管虞姜怎么卖乖讨巧,哄得老夫人笑脸常开,可老夫人在同样能够传宗接代的情况下,最喜欢的还是出身高贵,贤名远播,且对她儿子仕途大有裨益的夫人。
老夫人体内余毒褪尽,加之心情大好,容光焕发,巫医说,看老夫人的状态,只要心平气和的过日子,估计再活个十年八年不成问题。
即便米已成炊吃进肚——孩子都生出来了!虞姜还是把大半时间耗在老夫人院子里,可老夫人却把大半时间耗在每天对着虞姜念叨:凭夫人的才貌,给卫家生养出来的嫡亲孙儿该是何等优秀……虞姜听得不厌其烦。
主公迫于老夫人的压力,不得不留宿在虞姜房中,不过一开始还是睡在外间的,后来在虞姜的安排下,主公“无意间”撞见虞姜脱掉衣裳,姿态撩~人的卧在软榻上抚~弄自己。
那一幕对于饥~渴许久的主公来说,冲击力无与伦比,而且主公本就认为自己愧对虞姜,想想他们现在也是名正言顺,何况女儿都生了,也便顺水推舟随虞姜走进内室爬上卧榻做了和谐夫妻,因夫人身体虚弱,又怀上身孕……所以主公留宿虞姜被窝的次数日益增加,令虞姜逐渐感觉,老夫人已经没什么用了。
没过多久,就像虞姜料想的那样,她年轻身体好,很顺利的怀上二胎,想一想,为了维持她苦心经营出来的好形象,就算大着肚子也得去老夫人身边侍候着,还得听老夫人絮絮叨叨,翻来覆去的夸赞夫人的好处,于是虞姜开始认为,老夫人十分碍事。
分析过利害得失后,虞姜找了个机会,假他人之口试探老夫人——说是有一名门之后,原配夫人染上恶疾,无法生育,后纳得谦恭礼让,士族庶女为妾室,并生下聪明伶俐的儿子,不久,原配暴毙,名门之后以妾室乃长子生母为由,将妾身扶正。
不想老夫人听完之后,嗤之以鼻:‘原配死了,就再娶个填房好了,将妾室扶正,成何体统?’
在墙外偷听到老夫人这番话的虞姜,终于下定要彻底解决掉老夫人的决心,一劳永逸,免得日后变成她另一块绊脚石。
之前巫医就曾嘱咐过,千万别惹老夫人生气,虞姜记在心里。
那天晚上,虞姜找了个借口,让老夫人把随侍在侧的侍婢全都支开,又让瑞珠和奴才守在老夫人房间外,不准任何人靠近。
虞姜先把自己是如何接近夫人并毒害了老夫人心心念念的嫡孙的过程统统讲了出来,并着重讲诉了那个原本十分健康的男婴死得有多惨。
随后又趾高气扬的对老夫人说:‘你个老不死的蠢货,整天在我面前啰嗦桓辛那贱人会给你生出什么优秀的‘嫡亲孙儿’,真是白日做梦,我告诉你,别说孩子,她连个歪瓜都别想生出来!’
老夫人事先服过一碗药汤,那药汤是她每日都要饮用的,少许保养身体,过量刺激心脏,那晚就过量了,再听虞姜自揭老底,血气上涌,熬不过去,就那么被虞姜给活活气死,最后连眼睛都没闭上。
其实以虞姜的手段,她完全可以给老夫人一个痛快,可她最后却选择冒险气死老夫人,完全是出于她要发泄久积于心的满腔怒气,要让老夫人在痛苦自责,和对嫡孙的无限担忧中,死不瞑目。
老夫人的死让虞姜倍觉痛快,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仰天大笑:‘儿子,今后这卫家就是我们的了,你是不是和娘一样开心呀?’
候在门外的瑞珠听到虞姜的笑声,忍不住打起寒战,还同奴才说;‘女郎这是怎么了,笑得跟厉鬼似的?’
奴才也觉得虞姜可怕,此后就藏了心眼,将虞姜给拿捏住,所以后来奴才在府中惹出再大的乱子,虞姜也不敢明摆着和奴才撕破脸。
还有,虞姜在气死老夫人之前,就遣瑞珠趁人不注意,给夫人汤中下毒,也不知是药量不够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夫人只是出现动了胎气的迹象,并没有如虞姜所愿流掉孩子,血崩而亡,而且自那以后,蓝婶对夫人加倍着紧,吃穿用度全都由她一人把关,别人压根就插不上手,夫人后来更是搬出卫府,迁往百里之外的僻静别院专心养胎,所以虞姜始终找不到机会对夫人下手。
常言道:妇人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何况夫人本就体弱,怀得又是双胎,在虞姜看来,夫人死于生产,简直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为防万一,她又找上林婆和史婆。
之后的一切,就如那两个刁婆交待的那样,只是虞姜没想到,夫人虽没了,两个孩子却留下来,她暴跳如雷,怒骂史婆是个没用的白吃饱,连这么简单的小事都办不好,还妄称什么稳婆第一,激动的来回踱步,并念念有词:‘不行,就算那两个小贱种是女儿也留不得,留着那两个赔钱货,桓家肯定会过来和我清算桓辛那贱人的嫁妆,好留给她们去便宜野男人,得想个办法,就算弄不死那两个小贱种,也得让伯坚把那贱人的嫁妆转成我们的。’仰头看棚顶,‘这宅子又小又破,先用那贱人的嫁妆换个大宅……’结果一不小心摔到,倒把她自己的孩子流掉了。
夫人出殡的那日,小产过后,虚弱不已的虞姜也戴孝哭灵,哭得惊天动地,惹得主公心疼,也令外人称颂。
后来瑞珠更是不甚委婉的告知主公,虞姜惊闻夫人离世,痛不欲生,且因伤心过度,不幸小产,而府中奴仆忙于替夫人准备后事,人手不够,虞姜吩咐,大局为重,不要因她一己之故,给本就忙得焦头烂额的众人增加麻烦;更是着重强调,她可以理解,遭遇到这种事,主公心中的痛苦比起她来,必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在这个时期,谁都不许拿她的事去烦扰主公,给他雪上加霜。
瑞珠很舍不得自家女郎,看她躲在角落黯然伤神,倍觉揪心,所以‘违背’虞姜的命令,把‘实情’讲给主公听。
主公闻听此言,在伤心之余,对虞姜更添愧疚之情。
此后,主公按照虞姜的嘱咐,去和夫人的父母交涉,说是要替夫人的两个女儿保管那笔遗产,待两个女儿长大成人后,作为她们的嫁妆还给她们。
夫人的父母原本就没什么防人之心,又考虑自己岁数大了,痛失夫人后,身体每况愈下,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撒手人寰,终究不比亲生父亲陪伴那两个孩子长久,而且在他们看来,主公和夫人不顾门户之见,冲破种种困难,好不容易在一起,婚后也算甜蜜恩爱,两个女儿又是夫人用命换来的,虞姜在外的口碑也不错,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个总不至于坑了那一双可怜的小姐妹。
再之后,主公常年驻扎在外,极少回家,虞姜表面上以贤妻良母的形象替主公操持家业,暗中鲸吞蚕食掉夫人的嫁妆。
奴才按照虞姜的要求,给主公去信汇报家中情况,说得最多的就是虞姜在家中如何辛苦,又是如何思念着主公,害了相思起不来榻……而虞姜到了主公面前,从来不会说半句怨言,且站在主公角度分析他的不易,还常常跟主公提及夫人留下的两个女儿,她总是说‘那两孩子一出生亲娘就没了,也够可怜的,可她们好歹是姐姐用命换来的,就算当真是克害六亲,幼时克母的吞啗煞,但毕竟是夫君的亲生骨肉,要不下次夫君再有时间,就别回来了,还是去南公那里看看她们,顺便再给她们送点钱去,别让她们在外面受了委屈。’
虞姜越是这样说,主公越不想去看那两个孩子,谈到最后,主公便会现出不耐烦的表情,拉长脸冷淡的回应:‘你不是常常背着我托人往她们那儿送财物么,再说,南公是什么人物,怎么会委屈了她们,我既然把她们托付给南公,还去干什么,让南公认为我不信任他?我很忙,没空去看那两个索命的冤家!’
当然,虞姜的确大张旗鼓的托人给照顾俩孩子的蓝婶送过少许财物,可那是因为夫人的双亲病重,桓公代他们出头,前来询问后,虞姜惺惺作态,事后还吩咐奴才和瑞珠,把她给俩孩子送钱的事夸大后辗转告知主公,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传进主公耳朵中,就变成‘常常’,因为虞姜明白,不管内宅情况的主公,肯定不会去求证。
夫人去后第六年,终于养好身体的虞姜给主公生下长子,主公十分喜爱这个儿子,并用‘流水清浊,在其源也’,为其命名为卫源。
最近的几年,西羌频频犯我国境,主公想回也回不来,而他的俸禄也常常用去接济军中士卒和因他致残的胞弟卫坚,极少往家中拿钱。
在主公看来,虞姜一人带两个孩子,还要操心偌大家业的花销,又从来不给他添堵,有什么困难也不告诉他,全凭一己之力承担下来,能得到这样的贤内助,是他的福气。虞姜为他牺牲了那么多,可他却什么都没帮她做过,更是让她守了那么多年的活寡,是他对不住她和孩子。
出于补偿心理,主公开始对虞姜言听计从,对她某些行为,也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惊吓过度的虞省,有如开闸的洪水,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将虞姜做过的那些龌蹉事统统泄漏出来。
卫戗:“==……”
话到如今,藏在幕后的卫毅彻底惊呆,明明身无蛮劲,腿有残疾,可桅治也没摁住他。
卫毅起身之后,作势就要转到幕前,但移出的拐杖却僵在半空中,转瞬之间,脸上便换过几种颜色,五彩驳杂,十分精彩:“荒唐——”他苍白的唇哆嗦着,有气无力的驳斥道。
坐在旁边的王珏,因那只白玉酒壶在他看来并不稀罕,所以不比之前的茶具把玩的持久,须臾工夫便腻味了,意兴阑珊的丢在旁边,屈腿撑腮盯着卫戗:“还是我家卿卿好——百看都不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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