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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头看着常晴:“娘娘。”
“算了,”她平静的挥了一下手:“拿下去吧。”
那几个丫头还有些不甘心,嘟嘟囔囔的,被我说了两句,才指挥着几个小太监把东西都撤了下去。我走回到常晴身边,小心的帮她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她舒服了一些,但脸上的凝重神色并没有褪去。
我轻轻道:“娘娘怎么想?”
“还能怎么想。”
“娘娘知道是谁了?”
“还能有谁。”
的确,这宫里,能这么对常晴的,也不做第二人想了。
不管这孩子流掉,常晴从此不能再霸占圣宠也罢,因故小产,不能顾及后宫而需要将念深另托他人也罢,对她都是有好处的,可这些看来都不算什么,而是她能把手伸到别人的身后,操纵着的人来景仁宫下毒,这就已经可以看出,她的势力扩张得有多快。
这个时候已经深秋了,外面的风卷着落叶吹过墙头,能听到呜呜的声音,即使屋内还有暖炉,也让人感觉到一种从心底里渗出的冷意。
似乎感觉到我的指尖阵阵发凉,常晴抬起头来看着我:“你怎么了?”
我微微蹙着眉头,没说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她怀孕以来,我就一直很不安。
今天这样的事,也并不是第一次发生,所幸每次都是被我识破,有惊无险的度过,可我却总觉得,那好像并不是我们度过的。
马缨丹,并不算是什么稀罕物,哪怕是异种,碰上识货的也能认出来。
这样的掩饰技法,真的太拙劣了。
可是,拙劣的,到底是掩饰的方法,还是别的什么?
常晴见我一直只是出神,却不说话,便又问道:“你刚刚去哪儿了?找你也不见人。”
我笑了笑:“出去走了走。”
她看了我一眼,没多说什么。
刚刚那些嫔妃和夫人们来之前,是裴元灏陪着她的,而这些日子她也早就明白,只要裴元灏来景仁宫,我都会找借口避出去,具体避去哪里,她倒也没有心思来多问。
其实,我避去的地方,只有一个。
也就是每一次裴元灏累景仁宫陪她,南宫离珠都会去的地方。
想着那个还不怎么会哭闹,被人抱在怀里只会傻乎乎的看着人发愣的孩子身上,旧伤刚愈,新伤又添,可不管怎么摆弄他,他都不会诉苦,也许是因为知道,无处诉苦——想到这里,我咬了咬牙。
“皇后娘娘。”
“什么事?”
“微臣正要请娘娘示下。”
“你说。”
我轻声道:“自从之前玉雯的事之后,现在御药房那边的药物也不好拿了。不过最近御药房那边都供娘娘调用,所以微臣想问他们要几味药。”
“什么药?”
我俯下身,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她听完了转过头来看着我:“你拿这些来做什么?”
我只笑了一下:“反正这些药,娘娘也是可用的。”
她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沉默了一下,只淡淡的点了一下头:“你去吧。”
。
又过了几天,天气越发的冷了,乌黑厚重的云层积压在皇城上空,好像给人的心头都压上了一块重石,让人有一种喘不过气的窒息的错觉。
处理完了一些事,我自己也累得够呛,慢吞吞的走回自己的房间,吴嬷嬷急忙迎上来扶着我坐下,一捏我的手指,透着凉意,便说道:“我下去让他们做一碗热汤来。”
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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