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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了口气,甩了甩头把这些事情抛开,毕竟现在要担心的不是南宫家,我问道:“那太师大人呢?壮志未酬,夙愿未了,他真的甘心吗?”
“不甘心也不行。”
常晴的脸色有些黯然的,说道:“他昨天在大殿前的话是真的。”
我的心一颤:“太师他——”
“他老了,兄长走了之后,他就更老了,我知道他的眼睛已经快要看不清东西,精神比起以前也差了很多。对于朝中的很多事,他不是不管,而是没有精力去管,他也不是视而不见,而是真的快要看不见了。”
“……”
“他说得对,朝中应该用一些年轻人,就像是——昨天那个人。”
我没说话。
这个时候说什么其实都不好,虽然我知道,常晴这样考虑是对的,甚至,常言柏对自己的下野应该也已经早就作好准备了。
昨天,査比兴状告他们结党营私,在这样的指控之下,常言柏跪下请罪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但其实,他身为三朝元老,就算不结党营私,朝中的好友难道不会有几个?他的门生难道不会有几个?看见他这样落难,难道连说一句话都不会吗?
可是,就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出现,这才是真正的不正常。
所以,只有一个解释,常言柏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他一倒,却不连累其他任何人,他那些年轻的门生还能继续在朝中任职,这样一来,即使他不在了,太子也不至于变得势单力孤。
甚至,我有些明白,为什么一开春,太子就跟着吴彦秋去治理黄河了。
裴元灏和常言柏大概都不希望他牵涉到这件事里来。
常晴又说道:“其实,今天一大早,皇上就下旨,连撤了那边的两个人,将他们贬出了京城。虽然这两个人官职不高,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我点了点头。
南宫锦宏不是蠢人,如果这样的意思还不懂,那他就白做了那么多年的官了。
“而且我也听说,昨晚,皇上就拟旨加封彦秋为少保,圣旨一早已经发往河南了。”
“真的吗?”
“嗯。”
我深吸了一口气。
吴彦秋虽然沉浮宦海这么多年,但在官场上,仍然还算一个年轻人,以如今的年纪身居户部尚书和少保之位,这几乎已经是一个年轻官员的巅峰状态了,看来,常言柏走了之后,这一脉也不会因为群龙无首而轻易的没落。
他,和南宫锦宏——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突然觉得心里一阵酸楚,看着眼前这个沉静而温柔的女人,想着她这些日子承受的巨大的压力,只是一想,都有一种被刀挖心的感觉,我艰涩的说道:“那皇后娘娘为什么不早说呢?若早一点告诉我,哪怕——哪怕我什么都不能做,至少,可以为娘娘分担一些……”
她苦涩的笑了一下:“怎么说?”
“……”
“父亲想要杀刘轻寒,这件事,如何跟你商量?”
“娘娘……”
“不过现在这样也好,”她长长的舒了口气,笑道:“父亲可以告老还乡,去做一个自在翁,而我……能陪着念深走多远,我就走多远吧。”
看着她低垂的眼睫,在苍白消瘦的脸上洒下长长的阴影,让她显得更加憔悴而寂寞,我满腹酸涩,眼睛烫得几乎睁不开,却流不出泪来,过了许久,我哽咽的说道:“我,能为皇后娘娘做什么吗?”
她抬头看着我。
“我能为娘娘做什么?”
“做什么?什么也不用做,”她淡淡一笑:“轻盈,你做自己就好。”
“娘娘……”
“如果你一定想要为我做什么,父亲过两天就会离开京城,到时候,我会向皇上请旨去送他,你陪我一起去吧。”
我急忙点头:“好!”
她微笑着,轻轻的拍了拍我的手背。
这时,门被推开了,扣儿从外面跑了进来:“娘娘,皇上来了!”
“皇上?”
常晴微微一怔,下意识的撑起身来,我也急忙回头,就看见裴元灏从外面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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