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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论太贵妃得不得人心,按照宫规,内廷事务,太贵妃有专决之权。
她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这事,就绝不会允许任何人阻拦。
她在他们面前轻描淡写的说出一切,却又偏偏要让皇帝和众位重臣听见,就说明了她的决心,绝非临时起意。
这是挑衅,也是警告。
偏偏重臣们也只得受着。
重臣一边暗骂先帝为什么死那么早,又为什么在临终前偏宠这女人,一边无可奈何地只能忍气吞声。
皇帝深深的舒了口气,眉目深明,“既然母贵妃想常住宫廷,儿臣岂有阻拦之意,至于凌儿,册封一事还需商讨,定会给母贵妃一个答复。”
太贵妃颇为得意一笑,“既然如此,那哀家就先谢过陛下恩德了。”
一声谢过,满满的敷衍之意,并非真心。
太贵妃缓缓起身,牵起顾千凌的手,似乎有离去之意,可终究没有迈步,“哀家这次回宫,几位皇子们都没来,不过哀家并不介意,反正他们也没把哀家放在眼里过。对了,侍奉凌儿的那个奶娘的侍奉不行,哀家为她换了一个,陛下没有什么意见吧。”
花凉柒这才想起来,对啊,漓擎澈呢?皇后呢?他们人哪里去了?
皇帝依旧面无表情,“母贵妃是凌儿的祖母,一切由母贵妃定夺。”
太贵妃一时的笑意越发得意了,牵着小皇孙的手迈了步子,就在越过花凉柒的时候,还对其笑了笑,那样的笑意里,包含着令人读不懂的深意。
太贵妃前脚刚走,重臣们便咒骂起来。
“我像小皇孙那么大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四更起床扎马步了!”
“我像小皇孙那么大的时候,我已经开始读四书,他连字都认不全!”
“他居然还要奶娘日日不离身!”
“这个女人,以前便魅惑先皇,如今还不知道消停!”
“哼,若没有先帝遗诏,她早就死一万次了!不用她今日趾高气昂,以后有她哭的时候!”
花凉柒看着重臣们愤怒的脸,当着皇帝的面如此不顾及的咒骂着,便知道他们是有多恨太贵妃。
而花凉柒也是看不惯这个太贵妃,如此嚣张跋扈哪里把天子皇帝和朝廷重臣们放在眼里。
但花凉柒也固然清楚,太贵妃可不简简单单是只有先帝遗诏护着那么简单,必然还隐藏着令人不能动她的理由。
可花凉柒却不能问出口,当下她哪里有资格开口,也只能坐在一旁听着。
皇帝这时也是烦躁得很,不由高声吼道,“好了,都不要再说了!”
花丞相这时蹙眉言道,“陛下,您为何要让太贵妃居于宫廷啊。”
皇帝此刻面容也是难看,“太贵妃想回宫的心思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而且这些年她在清真寺也不安分,都做了什么你们心里都有数。与其让她在宫外撒野,倒不如将其安排在宫中,朕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能耐!至于小皇孙,朕原本就有意封他为亲王,怎也是朕的小侄儿,一切都是政事,与一个孩子无关。”
“太贵妃既然能够回宫,必然宫外已经安顿好了一切,陛下您这不是养虎为患吗?”
“那你们要朕怎么办?下旨杀了太贵妃?”
如此一句,重臣们谁也不说话,先帝的遗诏,皇帝若是打破了,只怕必然会引来大乱,还有臣民的不满。
臣民谁知道太贵妃是个刁蛮恶毒的女人,他们只会认为,即便太贵妃不是皇帝的亲生母亲,但也是亲封的太贵妃,皇帝杀了太贵妃,那便是大逆不道!
单慕雪的父亲单将军倒是直言不讳的发泄着心中的不满,毕竟是武将出身,性子自然是直一些,“哼,先帝宠爱这个女人,可这个女人是如何待先帝的?先帝驾崩之后,国丧刚过,满宫戴白,这个女人虽率先垂范,清素额倒像个人样,可不想那裙子底下,竟然无限风光!青色裙角下,微微露出一点描金凤履,水红色,镂金边,其上七彩鸳鸯,翠羽斑斓,鲜活如生。臣当日可是瞧得真真的,她哪里待先帝真心,不过都是为了权贵罢了!”
单将军张口一个那个女人,闭口一个那个女人,发泄着他此刻的不满。
单将军这么一提,其他大臣也来了精神,“而且先帝驾崩之后,她还手拿名册,将先帝生前宠爱的女子全数陪葬!先帝太妃们的性命就这样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
皇帝听得有些烦了,“罢了!都是些陈年旧事了,还提它作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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