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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生嫂的手摸到了孩子的头,再喊一声:“再使劲儿!”
冬梅使出全身所有的力量,终于一声啼哭响彻整间屋子。
冬梅头一歪,昏了过去。
“生了!终于生了!”大娘大喜地嚷嚷道。
“给我给我!”楚惠顾不得孩子身上的污物,一把接过孩子。
放到之前准备好的白色小棉杉上,利落地为孩子穿上,边穿边笑着说:“是个男孩儿,是个男孩儿!”
她发自内心地为李士聪高兴,她不重男轻女,但是这个家里太需要劳力了,那时候有劳力就有饭吃,男人明显比女人挣得多。
接生婆拿着烧红后又扑上了烧酒的剪子,为孩子剪断了脐带,并且打好结,包裹好。
楚惠抱着孩子,轻轻放到冬梅的枕头边,说:“冬梅,你听,咱们家儿子在哭呢,他长得多俊呀,象你,儿随娘。”
冬梅吃力地睁开眼,看着枕边的小人儿,满足地笑了,再次闭上眼睛,她实在太累了。
“楚惠呀,你把孩子放到一旁的睡椅上去,那儿铺得暖和,咱们先帮冬梅把衣裤给换了,你看她浑身都湿透了,刚生产完,穿着汗湿的衣裳容易落下病。”大娘好心地说。
“好好,我就来。”楚惠一听,心里比谁都着急。
她知道女人若是月子里受了风寒那可不得了啦,今后大病没有,小病不断,折磨到老。
她翻出冬梅柜子里的干净衣裳,和大娘、接生嫂一起,里里外外帮冬梅都换了。
“这就好了,这下冬梅可以好好的睡个安稳觉了。”大娘松了一口气。
“大娘,接生嫂,谢谢你们了!”楚惠站到她们二人面前,深深地朝她们二人鞠躬。
“哎哟哟,楚惠,你怎么敢这样,现在什么年月了?不兴这个了,你别客气了,街里街坊的,咱们不帮谁帮呀?”大娘和接生嫂抢着说。
“多谢!多谢你们!你们请坐一坐,我去煮蛋!”楚惠不由分说,立即跑出屋去。
接生嫂帮人帮到底,把盆子里的血水、地上的污物、一边的胎盘,全都先处理了,胎盘用油纸包裹了起来,放在一边。
按照当地的风俗,胎盘要找一棵数埋了。
很快,楚惠端着一盆红鸡蛋进来,还冒着热气。
“大娘,接生嫂,这些你们一会儿带上,热着呢,这会儿先吃两个。”楚惠忙把鸡蛋放到桌上,拉着她们二人坐下。
“好好,这个我会要,喜兴!”接生嫂说。
“对对,我要带回去给我小儿媳妇吃,她还没有动静呢,吃了红鸡蛋早日能怀上。”大娘也开心地笑着。
送走接生嫂和大娘之后,楚惠把冬梅换下来的血衣血裤全给洗了。
她边洗边内心感慨万分,二十多年来一直都是冬梅为她洗衣裳,这回也应该她帮冬梅洗洗了。
晾晒好衣服,她又回到冬梅屋里,抱起象初生小狗的小毛头,她内心特别激动。
似乎比当年自己在上海生小敏小捷时还要激动。
刚离开娘肚子的孩子最怕冷,她把孩子紧贴在自己怀里,用小被子把自己和孩子包裹得严严实实。
“姐姐。。。。。。”过了许久,冬梅睁开了眼。
“冬梅,你醒了?别起来啊,你得乖乖躺着。”楚惠抱着孩子坐到床边。
“孩子睡了?”冬梅看着自己的孩子满足地笑了。
“睡了,象头小猪似的,睡得可香了。”楚惠看着孩子的小脸蛋儿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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