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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睿何尝不想一举夺魁,可他打从得中举人之后,日夜苦读,被老师压了好几年,才许他出来考上一次春闱。
在来之前,郑山长就说了,他如今的才学,不足以稳稳得中。也正因此,他才有了游历的念头。
或许对于沈家来说,就算是同进士,已然足够。可对郑山长而言,同进士如夫人,反倒不如好生积累,压上一压。
沈睿是他寄予厚望的弟子,他更希望沈睿能够真正得中进士,日后也不至于在官场上比别人低上一头。
“咱们都是举人出身,等到明年国子监招生时候,就一道去吧,”潘岳道,“国子监名师甚多,远非蜀州书院能比,你也能够得到更好的教导。”
国子监的学生总体分为四种。生员入监读书称贡监,官员子弟入监称荫监,举人入监称举监,捐资入监称例监。
潘岳虽是官员子弟,可他家名下荫生名额是绝对落不到他头上的。
沈睿家中虽是商家,若想从例监进入国子监,也是难于登天。
这世上想要进入国子监附学的学子,多如牛毛,整个国子监却都只取少数人。
国子监其实已经多年不曾收过例监,贡监不少,却也大都是官家,或是天资聪颖之辈。
毕竟国子监的监生出去之后,是能越过院试,直接考乡试的。
潘岳和沈睿两人作为举人,是有考举监的资格的。只是举监取中率不高。
因近几年入学的举监生,最后几乎都能成功得中,也就造成了国子监举监考试人满为患的情形。
沈睿自然是想要进国子监的,毕竟国子监能有更好的教导不说,国子监的人脉,也叫人眼红。试想,往来之间,都是未来的官员,和现在的勋贵,等到日后,会是多大的关系网?
沈睿没再多说,而是问:“岳表哥,不知舅母她们何时才到?那时你可要随舅母她们回到安国公府居住?”
“最多还有半月,立冬之前,必是能到,我前两日已经去安国公府安排人着手休整府邸,等过两日再好生熏熏屋子,便只等她们进京。”
潘岳说完又道:“到时候我定是要去安国公府居住的,那时表弟你也不必再住在外头,咱们一道进府,有人照料着,必会好上许多。”
沈睿对此显得有些局促:“我如何能入安国公府居住?”
“怎么不能,”潘岳道,“我当初也在你家住了这么久呢,不妨事的。何况等到考上国子监,咱们就要搬到国子监去住,到时候半月才有一日假,也住不了多少时候的。”
沈睿这才向潘岳道谢,因打定主意要去拜访周老爷子,两人便将自己之前的文稿都翻了出来,挑出几篇精品,再精雕细琢,才好拿去拜访。
到了休沐那一日,谢笙早早向李氏谢侯请安过后,还没用过早饭,就和大姐儿一道上了马车,慢慢往周家去了。
谢侯原本也想去周家,可京中行事不如在蜀州随便,总要多番考虑,如此最后,竟连累得李氏也不能去,叫李氏给了谢侯好一个没脸。
等上了马车,想起方才父母之间的气氛,谢笙和大姐儿对视一眼,不由得一同笑了起来。
“爹娘感情越来越好了,”大姐儿笑弯了眉眼,“这样真好。”
即便是进京之后,也没有什么侍妾随意往谢侯面前凑,若不是府里还住着这么几个人,每月发放月钱的时候,还能看到她们的名字,大姐儿都快忘记她们了。
“可真是神仙一样的日子,”大姐儿轻叹一句。
谢笙有些奇怪,大姐儿却没多说,反倒问谢笙:“你多久没去看过姑祖父姑祖母他们了?”
“也有好几月了,”谢笙见大姐不想说,便也没有追问,只道,“上回见老师,还是在回乡考院试之前。”
大姐儿点了点头,又随意问起谢笙这几日生活上的一些事情,最后才道:“前两日你见着二妹,和她说了会儿话?”
“正是,”谢笙倒是不奇怪为什么自家大姐会知道这件事情,在他看来,母亲接管了府里的大权,这府中大事小事都在她的总揽之下,才是应当。
“那日我见她自己坐在凉亭里头,便和她多说了几句。”
“你做的很好,”大姐儿夸了谢笙一句,“不过也不知道她这回能不能想通,娘已经在为她择选夫婿,若是她能拐过这道弯,娘也不愿把她往远了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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