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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接,一边抬头一边把恶鬼面具复位,他冷冷的看着她,模糊不清的声音从木面具下传出:“你到底想做什么?可怜我吗?”
“可怜?”唐栀愣了愣,她看着面具下尖锐的视线,知道自己的行为可能触及了他的自尊心。
“你误会了。今天是我生日,可是大家都很忙。”她避重就轻地说:“我只是想找一个人说说话。”
他看了她一会,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牛奶,这个过程中她碰到他冷冰冰的手指。
“你很冷吗?”唐栀问。
“天生体温低。”他漠然的说。
两人陷入沉默,唐栀不知道该说什么,起身把塑料口袋系死,重新藏进布口袋里。
“我走了。”她对他说:“明天要我带饭吗?”
他看了她一眼:“……有没有人说你很爱多管闲事?”
唐栀说:“有没有人说你像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唐栀仿佛听到木面具下传出一声嗤笑,那双黑黝黝的眼睛从她脸上移开了眼,冷声说:“说的人多了。”
唐栀从鬼屋出来的时候,检票的工作人员正在嗑瓜子,他看了唐栀一眼就转开了,没有丝毫起疑她为何会在里面呆这么久。
她一边踩着清亮的月光回面馆,一边拿出手机看现在的时间,刚过十点,离打样时间近了,大约是见她一直没个人影,曹香梅和唐士恺分别打过一个电话。
唐栀回到面馆的时候,家里仿佛一切如常,曹香梅念叨了她几句,也看着她的脸色怕再次惹怒她。
唐士恺招呼唐栀在桌前坐下:“来来来,现在闭店了,不着急,我们把饭吃了再走。”
唐宝保一脸期待地拿小肉手揭开了桌上的布艺罩子,唐栀看见了一桌丰盛的饭菜,以及饭菜中央,那个插着蜡烛的六寸奶油蛋糕。
唐栀的眼泪当即就流了下来。
“哦!姐姐又哭了!哭包又哭了!”唐宝保看热闹不嫌事大,拍着手叫好。
曹香梅的头栗还没在唐宝保头上落下,唐宝保就先惨叫起来。
唐栀曲起的手指还没松开,她一边痛恨过于发达的泪腺,一边恶狠狠地对唐宝保说:“我没哭!”
“哭了!哭了!姐姐大哭包!”唐宝保捂着头跑走了,唐栀擦掉眼泪去追:“你站住!”
这一天晚上,一家人说说笑笑地回家了。
唐栀知道根本的问题没有解决,但她依然很开心。
她忽然理解了那些费尽心力维系脆弱又虚伪的人际关系的人,即使是假的又怎么样,即使是随时都可能因外因破裂的关系又怎样?
人是群居动物,只有和另一个人链接起来的时候,才会真正感到快乐。
她没有链接,不是因为她看透了这种关系本质,不过是……胆小鬼害怕失望罢了。
回到狭窄的出租屋,唐栀把唐宝保赶出“单间”换衣服的时候,摸到运动裤的口袋有个鼓鼓的地方,她伸手在兜里一掏,掏出一朵用五元纸币折成的粉紫色纸花。
唐栀愣住,眼前升起那个“恶鬼”在身上摸了半天,也只摸出一把纸币的场景。
她忍不住笑了,这块石头,也没有她想象得那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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