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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必搅得人尽皆知,”锦书心中早有成算,更不愿叫圣上牵扯进去:“七郎好意,怕是只能辜负了。”
她既不愿,圣上也不强求,只是柔和了面色,去抚她微微凸起的肚子:“他今日听不听话?”
“还好,”锦书目光也温柔下来,有了母亲的慈爱:“刚才我在外边看鱼的时候,他还动呢,要不是觉得他喜欢,我可没耐心在那儿站那么久。”
“娘娘这还说呢,明明几日胃口不好,还偏逞强,”红芳在侧补了一句:“今日过了辰时才用的早膳,也就是圣上走得早,才不知道。”
她话说的快,锦书还没来得及斜她一眼,圣上便扔下筷子,先一步握住了她手掌:“身子不适,怎么也不同朕讲?是吃不下东西,还是人没精神?”
顿了顿,他又不满道:“太医都是怎么当值的,这样大的事情,居然敢瞒着!”
“是我吩咐他们别提的,”锦书被他说的心暖,面上笑意更柔:“谁有孕的时候都是这样过来的,怎么到了我就这样娇气,叫别人听了,会笑话的。”
“你是朕的皇后,腹中怀的是朕的皇子,便是要金山银山也使得,”圣上依旧冷着脸:“谁敢笑话?”
内殿里又不是只有他们两人在,锦书听他讲这样亲近的话,体贴之余,不免有些赧然。
伸手盛了汤,她递给他,轻声问:“若是有别人这样讲,七郎会为我撑腰吗?”
圣上反问她,语气不善:“你觉得呢?”
锦书一双梨涡浅浅显露出来,甜蜜的很,手指在他手心勾了勾,没再言语。
皇宫中的一举一动皆是牵扯甚大,尤其是在皇子们长成,圣上又未曾册立储君的关头,就更是引人注目。
二皇子与三皇子在御花园打架,瞧见的人不少,知道的就更多了,圣上无意封口,对待那些刺探的臣子们,也只是说他们顽劣,罚一罚便好了,毕竟人都关到宗庙去了,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第二日到了朝上,便有人有意无意的提起皇后太过苛责,行事不妥。
静仪长公主毕竟是长公主,她所出之女亦是流有皇家血脉,更是三皇子未过门的王妃,皇后如此伤人脸面,未免太过狠厉,并借着这个由头,提起重开选秀之事。
圣上坐在御座上,一言不发,凝神听人说完,方才环视一圈,淡淡的问:“可还有人附议吗?”
那人在说的时候,圣上面色便有些沉,朝臣们最是长于察言观色,哪里还敢啰嗦,是以他问完这一句,除去独自立在正中的那位,竟无一人敢站出来。
圣上沉下语气的时候,那人便心虚起来,只是御前不敢失仪,便强撑着身体,站在原地不动。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现下后被衣衫已然被冷汗打湿,宽大官袍下更是两股战战。
圣上却不动气,只是冷了脸色,缓缓发问:“皇后身为后宫之主,是否可以处置宫妃命妇,乃至于入宫臣女?”
那人背上似乎被压了一块石头,“扑通”一声,支撑不住一般跪倒在地:“自然可以。”
圣上似乎没瞧见他面上死灰,只点点头,继续问道:“陈氏女入宫,未曾通禀皇后,是否有罪?”
那人低着头,颓然道:“有罪。”
圣上哂然一笑,一字一字道:“既然有罪,皇后处置她,何错之有?”
那人跪倒在地,冷汗留了一脸,讷讷难言。
圣上似乎冷笑了一声,转而问驸马陈阳:“陈卿,皇后责罚你家幼女,陈家是否心怀怨怼?”
陈阳早在圣上开始发问,心中便暗觉不好,只是还不等想出对策,便被点了名字,只得站出来,违心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泽被世间,臣家中幼女无礼失仪,冒犯娘娘,被罚也是理所应当,岂敢心怀怨怼。”
“那就好,”圣上不知是满意了,还是不满意,总归是点了头:“陈家人总算还知晓对错之分,不是没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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