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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回到长安,承熙又同此前一般,每日在文苑与武苑之间穿梭,每日时间占的满满当当。
这日午间,他独自对着一本书看了会儿,忽的问一侧锦书:“母后,良人是什么意思?”
圣上近来转而清闲,这会儿正同锦书相对下棋,闻言便笑了,揶揄的瞧一眼她,同承熙那般,默默等她回答。
良人。
突如其来的,锦书想起圣上曾经同她说过的那句话来。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面颊微微有些热,锦书有些窘迫,先是斜了圣上一眼,方才反问道:“是太傅讲的课?居然有这个?”
承熙还小,太傅们又有分寸,不该问他这些才是。
“是《国风》里面的,”承熙道:“彼苍者天,歼我良人。”
锦书松口气,道:“这是秦人缅怀穆公所言,意喻苍天不公,不留好人。”
“哦,”承熙点头道:“原是这样。”
圣上在边上忍着笑,道:“其实,还有另一个意思。”
承熙奇道:“什么?”
“不告诉你,”圣上瞧着儿子,不怀好意道:“问你母后去。”
“他还小呢,说这些做什么,”锦书嗔他一眼,再去说竖着耳朵偷听的承熙:“忙你的功课去。”
“母后说说嘛,”承熙的好奇心被调动起来,如何能静得下心,搁下书本,他凑到锦书耳边去,低声道:“小点声说,不叫父皇听见。”
锦书心中愈发窘迫,面上却淡然:“母后不知道。”
承熙明显不信,只是知道自己从母后嘴里得不到什么,便凑到圣上那儿去撒娇:“父皇父皇,你跟我说嘛。”
圣上瞧着锦书笑了,倒不迟疑,凑到他耳边去,低声说了。
于是承熙靠在圣上怀里去,父子俩一道瞧着锦书笑。
锦书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赶着他去做功课了。
阮玉澄往普陀寺上香,临行前,郑氏特意去瞧她:“都说那儿的菩萨灵验,你去拜一拜,求个福气,也是好事。”
她这句话说的极为含蓄,但阮玉澄却听出其中真意,无非是盼着她求个良缘罢了。
“义母好意,我都明白的。”再三拜谢之后,她这样道。
马车上有娇客,行进的不缓不急,恰到好处,阮玉澄挑起车帘,芙蓉美面向送出来的嬷嬷盈盈一笑,随即放下。
直到马车驶出街口,她面上笑意方才落下,转为淡漠。
普陀寺的禅房僻静,花草幽幽,伴着远处钟声,似乎叫人心灵也跟着宁静下来,隐约肃穆。
她避开归德大将军府上侍从耳目,只带贴身侍女,往最内一间禅房去,等了一刻钟,便听有脚步声渐近,沉沉的,像是踩在她心里。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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