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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冗长的礼仪与之前容辞参加过的那一次并没有不同,唯一的区别就是皇帝不再是孤零零一个人,他身边虽仍旧没有皇后相伴,但手中却牵着与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皇太子,众臣口里贺词之中除了皇帝陛下,也多了太子的名号。
流程走过之后,皇帝先于与众人共饮了一杯,然后歌奏舞起,宴会便正式开始了。
容辞桌上的是特供的果酒,气味香甜又不醉人,她端着杯子准备喝第二口。
这时,上座的德妃突然带着众嫔妃敬了皇帝和太子一杯酒,随即便道:“陛下,臣妾姐妹为恭贺太子殿下大安,特意命司乐坊编排了一支歌舞,不过私下娱乐之作,登不得大雅之堂,还望陛下不要嫌弃过分寒酸。”
其他妃子有的期待,有的面露惊讶,可见这一出并非如德妃所说的那样是众人一起安排的。
戴嫔问韦修仪道:“娘娘,这是你们一起商量的吗怎么我们不知道”
韦修仪拧着眉头:“我哪有那闲工夫,什么歌舞,和我可没关系。”
她看着身边的吕昭仪像是并不高兴,但脸上并没有惊讶,看来也是知情的,反而是余才人等位分不高的人一脸期待,与德妃如出一辙。
谢怀章并不在意这些,给圆圆夹了一道菜之后,这才放下筷子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
德妃等人马上面带喜色,拍了拍手掌示意节目开始。
一众身着彩色水袖舞衣的妙龄女子鱼贯而入,开始了她们惊心准备已久的礼物。
中间一名女子与其他人不同,介于青色与蓝色之间的舞衣被彩衣衬的分外清丽,她面带纱绢,只有一双春目含情的眼睛露在外面,有种介于清纯与魅惑之间的美丽。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这些……或者这个女子是来做什么的了,众人交头接耳,感叹了德妃等人看着无欲无求,现在却也终于坐不住,要进献美女以邀得圣宠。
谁也不知道这事最终能不能成,一方面这么多年陛下除了对许氏表现过另眼相看的意思,面对如冯芷菡这样的美人都目不斜视,不像是会被勾引的样子;另一方面陛下平日所见都是良家女子,万一看这出身卑微、能歌善舞的舞女觉得新鲜,感上那么点兴趣也说得过去,毕竟男人嘛,表面上要求女子贤良淑德,其实有时候可能更偏爱“放得开”的女子,说不准陛下也是这样的人呢?
就在众人和妃嫔们都紧张的观察谢怀章的反应,想知道他有没有被吸引住时,谢怀章却压根没往舞蹈上看,而是眼瞅着容辞贪恋果酒美味,饮了有两三杯了。
果酒比不得寻常白酒性烈,但喝多了也会醉人,谢怀章知道容辞酒量不好,生怕她酒醉头晕,晚上睡不着觉。
德妃尚在等待,余才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开了口:“陛下瞧这歌舞如何?臣妾瞧着居中的舞女的舞姿相当出众,不同凡俗呢。”
谢怀章长这么大从没夸过容辞之外的女人,闻言往台下瞥了一眼,随口评价道:“嗯,中规中矩,也算不错。”
他自认为能得他这一句评价已经是看在这舞蹈是他们为了庆祝太子病愈才安排的缘故,已经分外给面子,却不知听到这话的人脸都不约而同的扭曲了一瞬,脸上的笑都僵的不能再僵,连近侧的宗室们都憋得满脸通红——他们虽然以前就知道皇帝陛下有些不解风情,却万万没想到他能不解风情到这样的地步。
殿中央正在优美起舞的青衣女子并不能听见他们的对话,还在努力舒展身姿,用尽全力展现自己最美的样子,可这样子映在知情的人眼中,却显得滑稽可怜了起来。
容辞其实也隐约猜到众妃安排这一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但她不是个爱乱吃飞醋的人,又与谢怀章心意相通,从不轻易在这种事上起疑,因此并没有多做关注,反倒第一次品尝这种顶级仅供御用的果酒,不知不觉就多喝了了几杯。
这时,御座上的皇帝突然扬声道:“端阳坐到朕身边来。”
不止其他人吃了一惊,容辞也惊讶的抬头,见谢怀章向她点了点头,这才反应过来“端阳”叫的就是自己。
之前她曾因谢怀章当众表现出的亲近羞愧不已,但现在出格的事做得多了——她现在可还在紫宸殿住着呢,因此便有些破罐子破摔害羞不起来了,除了有一点点尴尬外,面色不曾改变,只是沉默的站起身来走到御座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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