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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窗紧闭的房间上空此刻弥漫了绝望的气息,丝毫没有游动的生气,房间正中央的床上,那抹身影几乎没有了起伏,周围笼罩着一片死气。落寞地独坐在床前的老人眼神麻木地盯着虚无的空气,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模样,而他身后站了一中一青的两名男人,皆是沉默无语的状态。
寂静,又悲哀。
只是这片平静没过多久便被外面敲门的人打破。
“爸,你别这样,小彦这病治不好的,你别伤了自己身体。”
一阵尖锐的女声从门外传进来,明明是安慰人的语句,但是落到人耳朵里总听出一些不怀好意和幸灾乐祸出来,叫人生厌。
“是啊,老爷子,至彦这病都拖了这么多年,现在也算是解脱,你千万要注意身体,不要气过头了。”
女声落下,另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又冒了出来。不过对比先前那女人的故作悲伤,男人显然更肆无忌惮,甚至隐隐然还有一种活该的语气。明明薛至彦还没死,这群人就来哭丧,不可谓不诛心。
似乎怕里面的人没听到自己的话,男人过了一会儿继续道,“老爷子你放心,至彦走了,还有我们,薛家不会垮的。”
这话连老人身后的两名男子听了都觉得不得劲,更别说是薛家现在的主宰者了。只见他从神游中回过神,紧抿的嘴巴,头上青筋暴起,忍了很久,外面的人依旧喋喋不休,他终于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了。
“我说了,任何人不得来打扰,你们都给我滚!滚!”
老爷子的暴怒显然让外面的人有些发愣,但是对权力金钱的欲。望让他们忽视了老爷子以往的气势,压根儿不离开,一味砸门想进来。生怕一会儿薛至彦歇气,老爷子冲动之下做了什么财产转移的决定。是,他们也是薛家的一份子,老爷子的儿女。薛至彦的姑伯,但是对比身染重疾,没有多大用处却深受老爷子喜爱的薛至彦而言,他们根本就是家族里的透明人物。以往薛至彦身体还能坚持,苟延馋喘的时候。他们不敢多话,毕竟老爷子多年积威已重,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老爷子已经到了垂垂老矣的年纪,再加上这一年来过度担心薛至彦不断复发的病体,他的状态越来越不好了,虽然面上看着还红润,但眼底的沧桑和疲惫是遮掩不去的,早已没了当年奋斗拼斗的野心。是以,他那些不成器却野心勃勃的儿女终于按捺不住了。一个二个跑到老爷子这里来,话里话外都想让他交权出来。可正如老爷子之前对叶暖所说,薛家这一代人,没有一个肩负得起重任了,除了薛至彦。
如果没遇到叶暖,老爷子或许会认命,在自家孙子死后再寻找一个合适的人,无论是否嫡系子弟,将其培养成为薛家下任家主,但自从他见到了叶暖过后。爷孙二人莫名就相信对方能够找出办法为薛至彦续命,虽然叶暖中途消失了,但她留下的神奇丹药的确好几次将薛至彦从死神手上抢了回来,现在不到最后时刻。老爷子根本不会放弃这一份希望。总之无论如何,他那些不成器的儿女根本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任由他们撒泼打闹,他根本不会变更想法。
“老爷子,大哥大嫂已经死了,至彦眼看也不行了。你一直待在家里不管家族的事,耽误了太多,如果你现在感觉力不从心的话,不如把权放下给我们,作为儿女,我们一定会把薛家发扬光大……”
只是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见紧闭的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老爷子y沉的黑脸出现在他们面前。“来人,把这几个不孝子给我赶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任何人进入这栋房子,听到了吗?!”
“爸,你别这样。”直面老爷子的怒火,让这几个没多大胆气的人身子下意识抖了抖。
“现在薛家还是我做主,由不得你们放肆,都给我滚出去!”
即使心底不甘不愿的,但是迎头对上老爷子满是弑杀和暴虐无情的眼眸,他们下意识就不敢与之抗衡,最后是喏喏了几声,在仆役的‘护送’下,出了这栋为薛至彦养病而特殊建造的房子。
等把这群眼高手低,实力无法与野心匹敌的苍蝇们都赶走了,老爷子这才抹了抹脸,漫天疲惫地回到房间。
“哎。”微微叹了口气,老爷子心底多少有些凄凉。自家孙子这次发病已经快五天了,身形越发嶙峋,而叶暖那个神秘失踪的医生留下的丹药已经被吃光了,至彦要是再不醒来,恐怕……
结果是他不敢深入想象的。
如果当初没有给他希望,他此刻也不会这么痛苦。每个人生来唯一确定的事情就是死亡,薛至彦这病早就让老人心底有了准备,但是到临头了,有个人冒出来给了他希望,又带着希望消失,这种感觉真的难以形容,比从未有过希望还通过百倍。
“薛老爷子,你还好吧?”
说话的是之前寄居在薛家的喻元子,他们本来就是等着薛至彦死亡后,取出当年师祖为其续命时留下的本命铜钱。不过来的时候听到有人可以找到为薛至彦续命的办法,他们也不着急取铜钱了,毕竟他们还没想过断送活人性命只为拿一个死物,只是这答应要医治的医生突然消失了,还是凭空消失在病人的房间,这让喻氏师侄二人感到十足纳闷,便迟迟也不离开,一直守着薛至彦,想查明真相。但是眼下病人只剩出气,估计马上就不行了,那医生还没回来,他们心中最后的希翼也渐渐磨灭了。
摆了摆手,老人面上全是颓色,硬撑着精神回答道,“我没事,喻先生累了先回房间吧,我再看看,说不定,说不定叶医生就回来了。”
喻氏师侄二人闻言皆是无言,这种亲人生离死别的场景的确不宜外人观看,于是两人对视了一眼后统一了意见。准备跟薛老爷子道别回自己的房间去,不碍着人眼睛。只是没想到他们还没开口,房间里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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