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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稷在慈月庵香客别院里独坐了两天,回到容府,正值除夕!
家丁正喜气洋洋的张灯结彩在府邸里门前挂着大红灯笼,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容稷怀中抱着鸾依的骨灰坛子,一步一个脚印,踩在院子里的青砖上,煞气盈动,卷起了落地的枯槁的落叶。
“容爷。。。。。。”
“。。。。。。容爷。。。。。。”
容稷一言不发,绣春刀蓦然出鞘,立在梯子上的家丁,手中高举着的红色灯笼随着刀光闪过,啪的一声跌落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那个身悬半空的家丁受了惊吓,身体一个后仰,尖叫连连后,身子一倾直接从梯子上滚落下来,疼的像是一直蛆虫一样不停的扭曲翻滚。
众家丁见容稷神色不对劲,又见他怀中抱着一只骨灰坛,纷纷禁若寒蝉,整齐的后退,毕恭毕敬站成了一排。
“你们一个个排排站做什么?不是让您们挂灯笼吗?一会儿二夫人午睡醒了,你们若是还收拾不好,扰了夫人及腹中小少爷的兴致,你们担待的。。。。。。起吗?”
说话的是芷心的贴身侍婢,她从回廊尽头来,正好被庭院前的塔灯遮挡了视线,没有看见立在园中的容稷。
绕过回廊,来到大院之中,侍婢一眼就瞧见了容稷,自知失礼,慌忙收声,更是低头弯腰退至一侧。
“二夫人呢?”容稷白刃一样的目光扫过,落在侍婢的脖颈上。
“回。。。。。。容爷,夫人正在小憩,这些日子夫人日夜思念容爷,胎气不稳。。。。。。”
“把她叫起来!”
“可是,夫人才刚刚睡下。。。。。。”侍婢糯糯的缩了缩脖子。
芷心也是个十足的刁蛮货色,难伺候的紧,如若在她刚睡下的时候就去喊她,那准是少不了一通板子!
特别是这两日听,她听闻容爷去了慈月庵,更是火冒三丈,无处撒野就拿她们这些吓下人出气,她现在手臂上满满的还都是藤条的血痕子,更是不敢再去自讨苦吃。
“把她叫起来!!!”
容稷一声厉呵,惊得院内鸟雀四起,侍婢吓得双腿发软,连滚带爬向着芷心的房间狂奔而去。
永乐十三年,除夕夜,京城上下万家灯火齐明,红烛高瞻,灯影婆娑。
唯独容府上下,一片素槁,夜色下,一片片白绫浮动,染上了寒夜的幽蓝。
灵堂之上,芷心头戴白色绢花,席地而坐,哭哭啼啼,用手帕假惺惺地点着脸颊上的泪痕。
“姐姐,我不是有心阻拦你跟容也见面,我只到是,年关将至那送信的姑子做的是唬人勾当!谁知我多留个心眼,反倒是害的你没能跟容爷见上一面。。。。。。呜呜。。。。。。现在容爷恨我,气我,姐姐,我真的是冤枉。。。。。。”
容稷立在一侧,默默的盯着鸾依的棺木,对于芷心的惺惺作态充耳不闻。
下午的时候,他已经给左府上送了书信,换来的不过是一句,我左某早就跟这个女儿恩断义绝,死了就埋了吧,不必走些聒噪人的排场!
永乐十四年,正月初一,宜开土,安葬。
容稷将鸾依的骨灰亲手葬在了后山,跟他们的孩儿葬在了一起。
送葬队伍并不长,哭声也不高,可容稷悲从中来,这个世间的一切都已淡去,眼前唯有石碑上“爱妻左鸾依”这五个字!
所以,他根本没有留意,远处的黑松林里,一个身影一直默默地立在那里,盯着这只送葬队伍,足足一炷香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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