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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宿舍熄灯了。魏宁确定宿舍里另外三个人都睡着了,这才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从自己的箱子中拿出一把小红伞,走到阳台上。
夜色如水,浑圆的月亮周围却隐隐围着一圈蓝色的晕圈。魏宁看着月亮,喃喃地道:阴气好久没有这么重过了,今天又不知道会有多少鬼怪出来害人了……
魏宁无暇细想,撑开红伞,又小心翼翼地对屋里面望了望,确定没有任何动静,才径直跳了下去。
魏宁的宿舍在三楼,如果一个正常人跳下去的话,可能不死也要残废,但是魏宁手中这柄红伞很好地起到了降落伞的作用。魏宁落地后,顺势一滚,借此卸去力道,然后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收了红伞,径直向停尸房走去。
此时已经快两点了,整个校园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特别是停尸房,仿佛这里的空气都被死尸感染了一般,透出死一般的静谧。
魏宁知道,正常人恐怕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传说中阴气最重的时候来到这个地方。魏宁心中有一丝做贼心虚般的感觉,一路上潜行匿迹,小心翼翼,终于来到了停尸房的门口。
停尸房的门今晚居然是开着的,估计是有人出来的时候忘了关门。微弱的灯光从里面投出来,一张张白惨惨的停尸床,在惨淡的灯光下,格外恐怖。万籁俱静,偶尔传来一两声猫叫划破夜空。
原来,晚上的猫叫有时也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魏宁推开门,年久失修的门发出一种暗哑的声音。
“你到底还是来了。”忽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一个声音,饶是魏宁胆大,也不禁心底一震,停住了脚步。
“晚上你经过这里的时候,我猜你就会来。今晚可是难得太上移星,夜行游尸、七恶妖魂都要出来玩玩,我就知道你这个小鬼同样闲不住。所以早早便来到此处等你现身。”
魏宁已经听出声音,正是那晚叫住自己的那个神秘老头,他暗自叹了一口气,知道行迹败露,今晚肯定是修炼不成了,只是可惜了“太上移星”带来的旺盛阴气。魏宁为了今天可是等了好久,心中对多事的老头不禁有些恼怒,淡淡地道:“我只是睡不着,出来闲逛,可是现在我忽然觉得困了,告辞。”
说着魏宁便往宿舍走,可是没有走几步,便发现前面有堵无形的墙一般,挡住了自己。魏宁换了几个方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困在一个无形的圈子中,定然是这个古怪的老头在此布了阵。
“怎么,魏家连最简单的‘画地为牢’之术都没有教过你?”
魏宁借着昏暗的夜光,仔细打量了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困在一个煞阵中。
那人所布的“牢”是方形的,四个顶角所构成的一个方形就是“牢”
的范围,左上角放一盆绿色植物,看样子是芦荟,左下角放一小盒火柴,右上角放一盆潮湿的泥土,右下角放一小杯雨水,分别代表着“木”、“火”、“土”、“水”。由于天色太暗,所以魏宁根本没有发现这四个事物的存在,更别说注意到这四物的联系,“牢”正中放着一个金属盒子,魏宁闻出里面香灰的气味。魏宁再仔细看看,原来老头用头发丝细小的朱砂从四角往中间画线,使四角的每个物品与中间的金属盒子相连,形成了一个“法轮”,四物用朱砂四角相连,画出一个方形。边角四物分别贴上了符咒,上书“苦”、“塞”、“圳”、“填”四字。
而此时魏宁就在这个“画地为牢”的正中。
看来,老人早有预谋,要困住魏宁。
老者摇了摇头,道:“布结界之法,无非三种,第一种以专门的灵符来布结界,使鬼神无法靠近,此乃最下乘之法,我原本不屑为之;第二种以法器来布结界,将隐形法宝放置在空中环绕,亦可开辟出一个芥子,此法稍有法力之人均可做到;而若是请得十二神将护身罡,用来布下结界,才是最上乘之法。”
魏宁心中暗恼,直怪自己如此大意,居然掉入这么简单的一个阵法之中,但是不由暗暗心惊,这老人嘴里说来轻松,魏宁可是知道这布结之法的难度。大多数布结之人都是用符咒来布,能用第二种方法的人,一方面要有一番际遇,能够得到上等法器,另一方面,则是要高出一般修道之人法力,就算是魏宁的师父王驼子,魏宁也不敢肯定他会第二种方法。但是在这个老者嘴里,居然只是“稍有法力”,而第三种布结之法,魏宁只是听过,十二神将护身罡,在传说中龙虎山的祖师爷张道陵张天师曾经请出来过,若是这个老者三种布结的方法都会,光凭这点,那将是何等恐怖段数!
老者冷冷地道:“不要乱动,当心动了里面的气息,形成杀阵。”
魏宁道:“前辈,我与你无冤无仇,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者冷哼一声,道:“无冤无仇,是的,你的确跟我无冤无仇,但是没有办法,要怪只怪你投错了胎,投到了魏家,要怪只怪你自己学艺不精,连这等小儿科的煞阵都解不了。”
魏宁不由气结,他想将那个盒子上的香拿掉,但是又怕这老头有后招,引出更大的煞阵,所以迟迟不敢下手。老者继续道:“这画地为牢乃是传自西周姬昌,传说当年他就是以此阵困住武吉,数千年来,此阵玄奥已经人尽皆知,难道连这个都没有教过你?”
老人提高了声音,对着魏宁扬声道:“你是魏家的多少代?祖父辈是谁?”
魏宁道:“我爷爷叫魏求喜。”
“魏求喜?羡、晚、求、文、宁。”老者扳着指头数了数,忽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日子过得真快啊!”
老者又道:“那你爷爷就没有教过你这‘画地为牢’的煞阵?”
魏宁摇了摇头。
“那‘天罡五雷掌’有没有教过你?”
魏宁道:“我小时候,我爷爷就……就失踪了,我是跟我师父学艺的。”
老者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难怪魏家一代不如一代了,到了你这一代,真不知道还能不能守得住这不死骨,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小朋友,你现在很危险你知道吗,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地里打你的主意啊,可你偏偏连魏家入门级的法术都不会,怎么可能抵挡得住九阴冰雪掌、三阴戮妖刀等。”
“不过,魏羡鬼那老鬼小气,只知道藏私,喜娃儿又玩失踪,他们不教你,我教你。”
“你教我?”魏宁差点一口气没有喘上来,呛在喉咙里面,“你会我们魏家的法术?你究竟是谁?”
这个老者的身份似乎越来越神秘,他竟然夸口自己会魏家的法术,定然与魏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听他的口气,似乎又和魏家某位先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不管魏羡鬼是谁,但是听老者的口气,此人似乎是自己的先祖。听到他侮辱自己的先祖,魏宁不由得愠怒,道:“我要活便活,要死便死,与你何干,再说了,我魏家的法术,我以后自然会去学,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外人来教我。”
老者道:“你和我那笔账……”老者自知失言,狠狠地哼了一声,就要拂袖而去,“我倒要看看,你今日若没有我指点,如何能够破去这‘画地为牢’的煞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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