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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的那些事我从没后悔过,但是陆仰止,你看到了,”她摊开双臂,“我身边再没有任何可以给你的东西了,而我也曾经对自己发誓说,除非这条路走到尽头,否则我永远不会教你知道那些事情。”
现在,就是到了头。
陆仰止被她轻飘飘几句话震得肝胆俱裂,黑眸裂开缝隙,痛得整个人都在颤,“不,言言……”
唐言蹊扬手,有什么东西在夜空中划过一道亮晶晶的弧线。
沉入大海。
浪花依旧拍打着崖岸。
那小小的戒指很快不见踪影,在这片偌大的海域里,一切都微不足道。
“以前我想要的,你不给我。现在你想给的,我不愿要了。”
“我间接害死过我的生父,这件事困扰了我五年时间,所以我明白,你对陆远菱下不去手的心情。毕竟,她是你的亲生母亲。”
唐言蹊从地上捡起了那把他脱手的枪,拂去枪管上莫须有的尘埃,“我也知道,哪怕杀了她,我的孩子也不会回来了。但是陆仰止,这是因果报应,如果不杀她,我永远无法原谅我自己,无法终结这一切,便无法开始新的生活。”
说着,她绕过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将枪口远远对准了陆远菱的头。
“从今天起,你可以拿我当你的杀母仇人来看待。”
女人冷漠地吐出这句话,果断利落地上膛。
身后的男人却动也不动,并未,起身拦她。
陆仰止做不到亲手杀了那个可悲可怜又可恨的女人。
可他亦明白,陆远菱造的孽,死有余辜。
大掌死死握拳。
眼前是这些年来每次他被陆夫人鞭打时,大姐挡在自己前面的画面。
两边一定要放弃一个的话——
他已经放弃过唐言蹊太多次了。
他……不能再放手了。
“等等!”陆远菱忽然从怔愣中回过神来,起身几步冲到唐言蹊眼前,迎着枪口,抓住她的手腕,“你刚才说什么,你父亲是谁?谁?”
唐言蹊甩开她的手,无风无浪的心湖只有对她时才会被激起极致的恨和不耐烦,“和你有关系?”
“你父亲是庄忠泽……”陆远菱喃喃自语,又追问,“你是几岁被丢在外面的?几岁?”
唐言蹊冷眼看着她抽风。
她不知这女人在搞什么鬼,陆仰止却猛地抬眸,回头望去。
他记起来——那天在陪清时挑婚纱的时候,陆远菱给他讲过,他儿时的那场大病。
所以陆远菱一直想让庄清时嫁进陆家,因为做过亏心事、一身杀孽的人,比旁人更信命。
她是有多怕那些厄运报应在她儿子的头上啊。
“你才是庄忠泽的女儿,你才是!”陆远菱抱着头,快要疯了似的呐喊出声,又哭又笑,“生来八字带煞、克亲克友、又要经历假凤真凰的劫难,是孤苦伶仃的命……原来不是别人,不是别人!是你啊!”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唐言蹊的眉头微微蜷起,直觉她好像在说什么自己并不该关心的事情,可是那些言论却字字凿进她的心。
八字带煞、克亲克友。
假凤真凰,孤苦伶仃。
好像每句说的都是她。
陆远菱跌跪在地上,看着自己掌心间的纹路,崩溃从心底一直漫上眼角眉梢,堵得她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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