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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季春花邀请陈天朗会谈的地点比较特殊,不是什么星级宾馆的西餐厅,也不是街头的雪糕点,冷饮摊,而是一家歌舞厅---金马歌舞厅。
晚上八点钟。
夏日的夜晚来的比较晚,天色还没暗淡下来。
陈天朗骑着自己那辆过了时的二八永久自行车,来到这家位于人民路的歌舞厅。
舞厅旁边有扎自行车的地方,甚至还坐着一个老头,看起来是专门负责看车的。也是,这年头自行车可是大件东西,一辆车200多块钱,将近一个人三个月的工资,很多人为了买辆车子省吃俭用,为了跳一场舞丢了可划不来。
舞厅为了招揽客人,当然要做好看车子的优质服务,而这扎车子的地方也井井有条,摩托车,自行车分开停放,看起来很整齐。
陈天朗把车子扎好,向那个看车子的老头要了一个车牌,依旧是用扑克牌剪成的简易车牌,坠了细细的绳子,可以很方便地挂在车子把上,只不过车牌上盖了大红章,上面印着五个大红字:金马歌舞厅。
把车牌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陈天朗走到舞厅门口,抬头看着那很有气派的霓虹金字招牌,心中不禁想起了前世1993年国内的一部戏《海马歌舞厅》。
这部戏的主演是梁天和陈小艺,都是这个年代很有人气的电视明星,不过后来陈天朗才知道这部戏的编剧中更是人才辈出,除了王朔,刘震云,海岩之外,还有一个马未都。
就在陈天朗盯着这大招牌寻思着的时候,身后一个声音道:“唉,我说你这人到底进是不进呀?堵在门口干啥?”
陈天朗扭头一看,却是一个打扮时髦的卷毛男青年,搂着一个短裙女。
此刻卷毛男青年叼着烟,一脸的不爽,再看自己,还真就卡在门口挡住了人家去路。
陈天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挪动脚步,让开道路,那卷毛男青年这才很拽地瞥了陈天朗一样,搂着短裙女进了舞厅,看样子,是这里的常客。
门口,负责守门的男服务员看见卷毛男子到来,忙点头哈腰地欢迎道:“哎呦,卷毛哥,您来了。”
陈天朗进去的时候,服务员只是来了一句,“欢迎光临。”缺乏了些许热情。
从外面走到歌舞厅里面,光线从明亮变成暗淡,陈天朗有些不适应,看不清楚周围环境,于是就在旁边稍站了一会儿,等眼睛差不多能看清楚眼前景象时,这才继续迈步朝里面走去。
乍入里面,鼻子中就闻到一股说不出的夜店味道,香水,混合酒水,还有那种阴暗带来的霉味儿,再搀和发酵的尼古丁和喷洒的空气清新剂,让陈天朗的鼻子忍不住有些痒痒。
再看四周,陈天朗有一种穿越的感觉,复古的台阶式舞台上空,拉着五彩缤纷的纸花,两盏喇叭似的探灯,夹着一颗狮子头大小的摇滚闪灯,此刻正绽放着光芒。
因为火热的时间未到,暂时舞台上还没人唱歌,只是舞厅音响大开,播放着台湾歌手韩宝仪凄婉的歌曲《舞女泪》---
一步踏错终身错,
下海伴舞为了生活
舞女也是人心中的痛苦向谁说,
为了生活的逼迫颗颗泪水往肚吞落
难道这是命注定一生在那红尘过,
伴舞摇呀摇搂搂又抱抱人格早已酒中泡
夜夜探戈恰恰伦巴
谁叫我是一个舞女……
再看四周,围着舞台摆放有差不多四五十个小圆桌,也就是舞厅的酒水桌。
按道理,这些酒水桌都是要收钱的,除非你消费超过多少,才能减免使用酒桌的费用。
对此,很多来舞厅消费者都大有怨言,但这也是个变相摆阔的机会。
你请朋友来舞厅玩,能坐得起桌子就说明你有本事有能耐,如果连酒水桌都坐不起,就说明你穷鬼一枚,整晚只能站着玩耍,更别说什么沟女泡妞了。
时间尚早,这些座位基本上都还空着,陈天朗看到先自己一步进来的那个卷毛和女朋友已经在正位酒水桌上坐下,并且点了啤酒。
短裙女依偎在他怀里咯咯地笑,还时不时地用牙签扎了西瓜往卷毛嘴里送,姿态和动作诠释了什么叫作“骚浪贱”。
当然,像这种场合除了这种人以外,也会有一些看起来品味高级一点的。比如说此刻在舞池中央,一男一女正搂抱在一起随着这首《舞女泪》跳着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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