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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嬷嬷有些惊讶地看一眼孟微言,这要告诉到宁王面前,那就不能照宁王妃想的,等再过上一段时候,让孟微言纳了萧玉琅,而是……朱嬷嬷站在那不动,孟微言又对宁王妃笑道:“朱嬷嬷果真是娘的忠仆,这会儿不过一点小事,儿子就使唤不动了。”
宁王妃的手一直握着椅子扶手,听到儿子这样说话就看向儿子,孟微言眼中依旧含笑,但唇边却有嘲讽。倒是自己疏忽了,操之过急,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宁王妃沉吟一下就对孟微言笑着道:“朱嬷嬷是没想到你这会儿大了,有自己主见了,一时吓到也是平常事儿。就去禀告王爷一声。”
朱嬷嬷应是退下,旁边的萧玉琅已经急的没有法子,这会儿孟微言这样说,宁王妃又从了他,那自己,该何去何从?难道说到时真的拿一份嫁妆嫁出去?虽说宁王妃给的嫁妆,一定很丰厚,可怎样都不如王妃的风光。
在这地界,宁王妃就是这里地位最高贵的女人了。怎能看着机会就在眼前消失?可是萧玉琅不敢说什么,还是恭敬地站在那里,偶尔抬眼看向锦绣,真恨不得把她推倒痛骂,骂她有什么资格,占了世子妃的位置?明明自己才是最有资格的人,姐夫娶小姨,这是多么平常的事?
锦绣没想到孟微言为了让自己安心,竟这样做,心中全是感动,又是欢喜。就算孟微言没有相信王妃不喜欢自己,可他还是为了自己,做了所能做的一切,自己方才怪他,着实太不应该了。想着,锦绣对孟微言露出喜悦笑容,孟微言回以笑容,夫妻相视而笑,全是柔情蜜意。
朱嬷嬷此刻已经在宁王面前回话,宁王听完孟微言的打算,对朱嬷嬷笑着道:“你老实告诉我,这件事里,王妃是怎样想的?”
朱嬷嬷立即跪下:“王爷,王妃虽对世子妃有些许不满,想要给她使点绊子,可是王妃对……”
朱嬷嬷的话没说完就被宁王打断:“好了,也别为王妃粉饰了。”这一句让朱嬷嬷的冷汗都下来了,接着宁王继续道:“不过呢,儿媳是她的,她要怎么对待那也是她的事儿,只要别逆了大哥的意思就是。”
朱嬷嬷一时分辨不出来宁王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连声应是,起身接了宁王赏给萧玉琅的东西退出。
等朱嬷嬷走了,宁王才轻叹一声,旁边的冯大伴已经上前笑着道:“王爷,王妃如此,您要不要?”
“罢了,她成日闲在那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做,横竖不要过分就好。再说了,天下间的媳妇,谁不要受婆婆的管教。这等事,我要说话,那成什么样子了?”冯大伴听完宁王的话连连应是。
接着宁王又叹一声:“你说这争抢又有什么意思?不过是镜花水月。”
“是,是,他们哪像王爷,已经活明白了,都还在为荣华富贵争个不停呢。”冯大伴的奉承话是一句接一句,宁王只是一笑没有说话,什么活明白了,不过是吓明白了。再说这天下,还有比京城那把椅子更大的荣华富贵和权力吗?
既然离那把椅子都擦肩而过了,再看别人争抢这些,就觉得无味的很了。
朱嬷嬷回到宁王妃那边,把宁王的意思说了,又把宁王赏给萧玉琅的东西交给萧玉琅。宁王出手那是更为大方,萧玉琅只觉得这进来宁王府才两天,所见识到的,比自己在家中十多年所见识到的更多,也更坚定了要留在宁王府的信念。只有留在这里,才能永葆荣华富贵。
萧玉琅接过赏物,对着宁王前殿恭敬跪下行礼谢赏后,这才起身又谢过宁王妃。宁王妃含笑指着孟微言道:“这不用谢我,还是谢谢你哥哥。”
萧玉琅轻声应是,缓步来到孟微言面前,款款行礼。孟微言伸手虚扶她一下,对宁王妃笑着道:“娘身边有了好女儿陪伴,儿子也能少些烦恼。”
“晓得你孝心好。”宁王妃虚与委蛇,众人都开怀一笑,又说了一会儿,孟微言也就带着锦绣告辞。出了寝殿,孟微言才对锦绣笑着道:“你此刻还信不信我?”
“这会儿就说这样的话,方才是我错了,好不好?”锦绣面上微红对孟微言说了这么一句,孟微言已经拉住妻子的手:“这可不成,我还要罚你。”
罚?锦绣猛地想到什么不好的方面去了,啐孟微言一口:“呸,这会儿太阳还没落山,你倒说的这么的……”
孟微言见锦绣要甩了自己的手往前面走,噗嗤一声笑出:“好一个世子妃啊,这会儿我什么都没说呢,你就说这样的话,不过,你既主动要这样罚,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了。”
锦绣一听就晓得孟微言方才是故意逗自己,恨的连连跺脚,飞快地在前面走。
孟微言追上锦绣,凑在她的耳边:“你说啊,可要这样受罚,我还记得呢。”锦绣的脸红的不能看了,孟微言又悄声道:“其实我方才想说的是,我这有件里衣,穿了洗过,我觉得这衣衫穿着舒服,不想换呢,想央你什么时候,给我把这里衣重新绣上什么花。”
王府主人们的衣服,都多只穿一次,孟微言能穿第二水的衣服,想来穿着极其舒服,锦绣的头故意一仰:“原来这样,我偏不帮。”
孟微言顺势搂住她的肩往回走:“不帮啊,那我可真要罚你了。”说着孟微言就在锦绣耳边吹气,语气十分暧昧:“到时,等太阳落山了,我就好罚你了。”
锦绣的脸更加红了,推他一下却没推开,孟微言看着锦绣满面娇羞,在她耳边语气更加暧昧:“锦绣,这辈子,你就陪着我,长长远远的,好不好?”
什么宁王妃不喜欢自己,什么萧玉琅在旁边虎视眈眈,这会儿全被锦绣抛到九霄云外,她没有说话,只用牙咬住唇微笑。孟微言看着妻子的笑,也露出笑,如此就好。自己的娘,自己的妻子,本就不该敌对,而是该欢欢喜喜地在一起。
孟微言说,要把萧玉琅当妹妹的话,很快就传的全王府都是。张次妃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和宁安郡主说一些为人妇的话,听到嬷嬷来把这事当做一件新鲜事来说。张次妃倒微笑:“大哥这性情,倒有些像先皇。”
先皇就是宁安郡主的祖父了,宁安郡主不由好奇地问:“先皇是什么样的?我只听说过……”
只听说过书上说的,一个英明神武,和太后十分恩爱的帝王。张次妃见女儿这样不由微笑:“先皇很和气,和贵妃娘娘之间也很恩爱,有时,倒更像一对夫妻。”
和贵妃娘娘像夫妻,那就是和当时的皇后,现在的太后不像夫妻了。而作为他们的爱子,宁王当时也十分得宠爱,甚至于……宁安郡主觉得自己不能再联想下去,急忙打断脑中念头对张次妃笑着道:“那大哥什么地方像祖父?”
“温柔,和气,遇见自己喜欢的女子,会努力保护住。这点你爹爹真不像你祖父。你爹爹眼中,就没有……”没有喜欢的女子,即便是宁王妃也是如此,身边来来去去的花花草草莺莺燕燕,对宁王来说,不过是用以消遣的。如果易地而处,张次妃想到宁王妃,易地而处,看到自己不喜欢的人做了儿子的妃子,而儿子十分喜欢她,那张次妃自己也难保会对这个姑娘产生不满,进而……
张次妃不敢再想下去,再想下去的话,就会由嫉妒席卷全身。于是张次妃对宁安郡主微笑:“等你和仪宾成了亲,就当记得,纵然你是宗室郡主,地位高贵,可那也是你的丈夫,你们要彼此喜欢才好。”
宁安郡主不懂张次妃话里的意思,但还是点头,看见女儿点头,张次妃又微笑了,一儿一女,能得美好姻缘,人生至此,足矣。那些喜欢和不喜欢,也都抛到别处去,自己只要过些安静日子就好。
时间就这样飞快过去,自从孟微言说过那些话后,宁王妃对锦绣,表面上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而萧玉琅也安安稳稳地在宁王妃身边,陪她说笑,得到夸奖。很快宁安郡主的婚期就到了,宁安郡主出阁之后,锦元也回到了宁王妃身边。
锦元去给宁王妃磕头的时候,心里是战战兢兢的,宁王妃的神色倒很温和,等锦元磕完头就吩咐她站起:“你这两天先跟着海棠,等海棠过了年出府了,你就顶了海棠的位置。”锦元应是,宁王妃又微笑:“你是朱嬷嬷一手教出来的人,又去服侍了三姐那么几年,这王府里的大小事情,你都晓得,也不用再多说了。我这里的情形你也晓得,就多了个……”
“世子妃来了。”丫鬟已经在传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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