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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岭的身体不受控制,被拖得在山路上撞了几下,紧接着越飞越高,被带到了山路尽头的一处险峰上。山峰前有一高耸的岩石,岩石上长着一棵青松,贺兰羯甩出绳索,将段岭双手捆住,再将他扔了出去,段岭眼前尽是万丈高空,若贺兰羯松手,自己便会摔得粉身碎骨。
但他没有直接坠入深崖,贺兰羯将绳索套在了那延伸出高空的松树尽头,段岭便被捆着双手,吊在了高空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段岭喘着气,就这么被吊着,世界安静了下来。
吊着他的绳索在空中缓慢旋转,带着他转来转去。
“意外收获。”贺兰羯摘下蒙面巾,诡异地笑了起来,他的脸上坑坑洼洼,满是伤疤,在夜里一笑,就像鬼一般恐怖。
夜枭叫了起来。
“你……你为什么会在那里?”段岭挣扎大叫,“放开我——!”
贺兰羯目不转睛地注视段岭,答道:“抓我的一个仇人,你却送上了门来,实在太巧。”
“你在那洞里等了多久?”段岭喘息着问。
“刚刚进去。”贺兰羯又答道。
段岭沉声道:“你要抓谁?!武独和你有什么仇?”
“哦。武独?”贺兰羯喃喃道,“我倒是忘了这茬,你又是什么人?”
段岭不敢说话,打量贺兰羯,贺兰羯如同猿猴一般跃上松树,松树猛然朝下一沉,段岭忍住了,没有发出喊声。
贺兰羯站在树枝上,亮出自己已成铁钩的手,说:“认得无名客?这只手,他要用他的性命来还我。”
“无名客是谁?”段岭皱眉道。
段岭是真的不知道,他想破了脑子也想不通,究竟为什么贺兰羯会出现在藏宝洞里。
贺兰羯冷哼一声,不再说话,盘膝坐在松树上。
松树快要承受不住两人的体重,弯成了一道弧。
段岭抬眼,看着头顶璀璨的群星。
当初是这个人,害死了他的父亲,如今他又将自己吊在了这里,不知在这星汉之下,是否还能说一声“天佑大陈”?
武独还在路上,不管贺兰羯的仇人出现与否,这疯子都不会留自己的性命。
“你拿我当人质有什么用?”段岭说,“我并不认识那无名客。”
贺兰羯冷笑一声,说:“不用再撒谎了,老子看你们看得清清楚楚,那天在赫连达派出的马贼手下营地里,就是无名客杀掉岗哨,救了你们一命。你与他,怎么可能毫无关系?”
“什么?”段岭的眉头皱了起来。
“夤夜行刺。”贺兰羯说,“偷入将军府,想必也是因为你,费了我好一番工夫,才顺藤摸瓜,找到他的藏身之地,竟是在边令白的藏宝地中。”
段岭:“……”
“若让边令白过来。”贺兰羯接着道,“势必会将他惊动,这么多金子,这厮不可能不回来……没想到等了好几天,却等到了你!”
“我猜他只是要那件被带走的东西。”段岭说,“你省点吧,他说不定现在已经远走高飞,不会再等在这里了。”
“走着瞧。”贺兰羯说,“他若不出现,我就先杀了你。”
“你好歹给他送个信。”段岭答道,“我倒是想让人来救我,毕竟与你无冤无仇,不想稀里糊涂,就这么送掉一条性命。”
贺兰羯冷笑道:“与我无冤无仇的人多了,死在我手下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不差你这一个,天亮时待你死了,我再去追杀他到天涯海角,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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