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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
惨叫声划破夜空,两人倒在地上,双眼睁得老大。
暗色的鲜血,从他们的身体里流出来,狰狞可怖,俨然死透了。
王典变了脸色,闻讯而来的王夫人更是哀叫一声,当场跌坐在地,求着王典救子……
“好,好好,我赎,赎……”
王典没想到流匪真敢杀人。
大郎再不争气,也是嫡长子,命还是要的。
“将粮仓打开,由诸位壮士自取……”
仆役刚应一声,那匪首就笑了。
“仓中米粮就留给王公应急吧,某不贪心。”
接下去,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露出狡黠的笑,“怪某没有说清楚。某要的存粮,指的是王公的地下窖藏。”
王典震惊得老脸都扭曲了。
乱世当头,哪个大户人家不提前存粮?
王家的大宅底下,三层地窖修得固若金汤。战前,王典就将金银玉器和彩帛粮食等囤到地下,里头的存粮,足够他们全家吃上二十年……
但此事是哪个泄露了风声,怎会让流匪知晓?
“王公别怕。”匪首的声音比方才和气,听上去很是悦耳,“某也读过圣贤书,不是不讲理的人。所谓盗亦有道,某从不强人所难。大不了学那太守公,一把火将宅子烧了……”
“给……给……”王典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和王夫人抱头痛哭。
—
流匪有备而来,运粮的小舟就停靠在后宅外的河面上。
好在匪首说话算数,说拿一半就真的只拿一半。
王典见状又生出一丝庆幸,遇上的是义匪。
一半存粮换全家老小的性命,值了。
“王公不必相送,令郎明日午后自会回府。”
那匪首向王典施个礼,很有姿仪,接着手一挥,让人拎着几近晕厥的王大郎出门,还贴心地清理了尸体和血迹,然后客客气气地顺走王家的五头生猪、两头大牛,以及几缸腌肉和各种吃喝用度,这才满意地扬长而去。
“吁!可憋死我了。”
一到河心,那两具尸体便骨碌碌爬起来,揉着胳膊诈尸。
其中一个更是巴巴地眨着眼邀功。
“女郎,小人演得可好?”
匪首没有揭开面巾,但眼窝可见笑意。
“很好,回去论功行赏!”
一群流匪哈哈大笑。
那两具尸体正是常大和阿楼。
他们身上的伤是真的,全拜淳于焰所赐。流的血是假的,冯蕴亲自做的血包,一刀刺过去就破了,足够唬人。
阿楼咧着嘴巴,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很得意自己干成了一桩大事,不是吃闲饭的人了。
“小人受伤了也能立功,很了不起。”
“多亏女郎好计。”邢丙瞥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