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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聂暻看似病弱苍白的外表之下是多么的强悍,
只要他愿意动手,别说是一个尼泽尔,就算是让整个朝廷都头痛不已的红莲教,他也能解决的一干二净。
可现在他却不得不像个窝囊废一样坐在这里,任凭一个狂妄的小子用最恶毒的语言来挖苦他、激怒他。
只因为他那一身怪病身不由己,更因为朝堂之上党派林立,储君之争已经到了白热化,他为了自保只能明哲保身,韬光养晦。
如果他现在真的不管不顾的站起来,只图一时爽快跟尼泽尔比试一番,或许当时会赢得漂亮,可这整整二十四年的辛苦伪装也就跟着一起毁于一旦了。
骆心安从来不是个吃亏的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斩草除根,一向是她的行为准则,这个时候她恨不得让聂暻好好地挫一挫尼泽尔的嚣张锐气,可是一旦让别人知道聂暻不仅会武功,甚至还是个顶尖的高手,这在场文武百官或许会直接炸开了锅,而聂毅找了这么多年他的把柄,这个时候也终于可是光明正大的斩草除根。
一次冲动,可能会带来后续无穷无尽的麻烦,这个买卖不值当,她都明白的道理,聂暻肯定比她更清楚。
两个人的目光这时撞在一起,聂暻自然看得懂骆心安的意思,他深吸一口气,不高兴的瞪了她一眼,把目光挪到了一边,没再跟她对视。
那样子似乎在埋怨自己是为了骆心安才这样做,换了别人他才懒得理。
骆心安低着头无声的勾起了嘴角,聂暻又一次懒洋洋的靠在了椅子扶手上,苍白着一张脸,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咳嗽了几声,看起来就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见他这幅样子,哪里还有刚才一丁点萧杀骇人的样子,尼泽尔不禁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眼花了,否则怎么会觉得这个病秧子似的男人可怕?
见他对自己的挑衅连个话都不回,尼泽尔以为他害怕了,刚才在聂暻身上吃的暗亏终于找回了场子,他心里的底气也足了,不禁在心里不屑的嗤笑一声,真不知道巴隆是怎么想的,竟然会觉得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可怕,什么十三岁就用兵如神,什么得罪太子也不要得罪他,根本就是放狗屁,当真是可笑之极!
一想到这些,他嘴角的讥笑更甚,“怎么,王爷是不是被我说中了,现在连话都不出来了?不会你真是个残废吧,哈哈哈……一听到要动真格就装起了残废,大晟男人还真是好本事!”
他的这句话彻底惹怒了在场的官员,几个人狠狠地瞪着他,大步流星的直接上前请命,“陛下,臣愿意代表大晟跟这小子一试高下!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臣愿意!”
“臣也愿意!”
整个大殿里的喊声此起彼伏,老皇帝眯起眼睛,还没等说话,尼泽尔已经嚣张的开口,“你们要跟本王子比也得看我有没有这个心情,我要比试的人就是靖王爷一个,既然他不愿意,那就算贵国不战而败,再来多少人也一样,小王承让了。”
说着他哈哈的笑了起来,挥一挥手就大摇大摆的王座位上走。
就在这时——
“且慢。”一道声音突然叫住了他。
包括尼泽尔在内的所有人闻声都抬起了头,一眼看过去赫然看到了站在聂暻身边的骆心安。
她穿着一身太监服,又一直站在靠后的位置,淹没在一群人里面,若不是这会儿她突然出声,估计都没有人能注意到她。
一瞬间,全场的目光瞬间都落在了她身上,聂暻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瞬间皱起了眉头,一开始就知道她身份的聂毅也倏地挺直了身子,而上座上的皇后这时却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尼泽尔闻声回过头来,就看到了一个小太监打扮的奴才,当即不悦的皱起眉头,“哪里来的不守规矩的狗奴才,竟然也敢拦我?”
骆心安站在那里的样子很谦卑,但是脊背却挺的笔直,这会儿并没有因为全场的目光而有丝毫胆怯,可聂暻却直接黑了脸,他没料到她会突然开口,而且会在这种时候,更猜不到她想做什么,只能狠狠地瞪她一眼:这个时候掺和进来,你是疯了不成!赶快躲我身后去!
骆心安给他一个坚定和安抚的眼神,示意自己没事,接着收回视线不再跟他对视,反而很淡的勾了一下嘴角,恭恭敬敬的给他行了个礼,“奴才小安子是靖王爷身边的奴仆,见过三王子。”
尼泽尔一听这话当即轻蔑嗤笑起来,“怎么,主子自己不说话也不应战,倒是让一只狗在这里吠起来?”
骆心安闻言一笑,并没有被激怒,反而语气认真地说,“回三王子的话,因为主子只配跟同样是主子的人说话,所以跟狗说话的时候自然要让奴才这只狗代劳了。”
“狗奴才你骂谁是狗呢!”尼泽尔被骆心安堵得脸色一变,瞬间暴跳如雷。
骆心安赶忙跪下磕头,“王子殿下饶命,奴才只是说狗,并不是说您,您别千万别生气!奴才知错了!”
“你这阉奴!”尼泽尔的脸瞬间变成猪肝色,上来就要打人,可胳膊都举起来又琢磨过来,他这个时候不论是回嘴还是打人,不就等于恼羞成怒,承认自己是条狗了么!
一看他这张突然憋屈的脸色,周围有几个人直接憋不住笑出了声。
这小太监不愧是靖王爷身边的人,这张嘴一样伶牙俐齿的很,就是不知道他哪儿来这么大胆子,也不怕被皇上砍了脑袋。
“陛下,贵国真是好大的气量,不仅侮辱我国神明,现在不战而败了还派个狗奴才来羞辱我国,若是比试不起就直说,何必来这些歪歪绕绕!”
老皇帝一听这话,脸色阴沉的说,“三王子慎言,我大晟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不应战,何来不战而败之言?”
“难道不是?有本事就让靖王爷与我比试一样,空说大话谁不会啊!”
尼泽尔似乎料定聂暻一定不会应战似的,嚣张的又挑衅起来,可就在他洋洋得意,觉得自己已经抓住大晟小辫子的时候,骆心安却施施然跪下,朗声道:
“陛下,奴才愿意替王爷应战,请陛下成全。”
聂暻脑袋嗡一声响,脸色陡然一变,骆心安是真的疯了,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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