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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以后的她就开始坐着轮椅,时间长了,也自然地就将轮椅当成了她所有安全感的来源,平时在程习之和刘素芬面前虽然她也觉得难堪,但那种难堪绝对没有此时此刻那么浓重!浓重得她真想下一秒就死去!
没有人知道在她刚醒过来时看到自己空空荡荡的小腿时心底是怎样的绝望,那时的程习之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在她的身边,就怕她会想不开要自残,心理医生也给她安排了好几个。
那时的刘素芬更是怕她会出什么意外,她尽自己所有能力照顾她,陪着她,哄着她,满足她所有的一切要求,哪怕是她只露出一个小小的笑脸,刘素芬就能开心开心好久。
刘素芬很爱很爱她,她一直都知道,可程习之跟她说爱她,她却一直都不敢相信的状态,毕竟之前她所有记忆都还在,她也清楚之前他们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可程习之到底是她无怨无悔爱了好几年的人,所以时间长了,她也就信了,并且,深信不疑!!
却不曾想到,背后的真相竟然是这样不堪,她失去的也不光是一双腿……
刘素芬看着残疾成这样的女儿,痛苦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的女儿今年不过才三十岁啊!可却已经活得这般没有尊严,连她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婆子都不如。
甚至,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去劝她说以后要好好生活,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傅景洪刚准备把河文意放回轮椅上,河文意就窝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声音很小地对他说,“景洪,麻烦你抱我去卧室吧。”
陶乐乐那般年轻,漂亮,灿烂,她在她面前自卑已经不是一点半点了,她悲凉地笑笑,心想,如果自己是程习之,自己也一定会选择陶乐乐!
至于她,呵呵呵,她早在九年前就是一个该死之人了。
而她更从来没想过自己醒过来会给她一生最爱的阿之带来这样大的麻烦。
阿之!只要一想到他,她的心脏就窒息般的痛,当年啊当年。
傅景洪将河文意抱到卧室的床上以后,怕她会在自己觉得难堪,体贴地为她拉了蚕丝被盖住了下半身,半晌又叹息了声说了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打电话叫医生过来?”
河文意摇摇头,看起来已经累到极致的样子,“麻烦替我向陶小姐说声对不起!”
“……”傅景洪点点头,默了默才又说,“我先走了,你休息一下吧。”末了又语重心长地说了句,“别跟你妈怄气了,她做的事虽然不能被原谅,但说到底也是为了你,我想不用我说,你也能想到她这九年来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河文意只是笑笑,半天才开嗓说,“景洪,我再也不能生的事,你也一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傅景洪,……
河文意又说,“我是不是可以将你的默认理解成,我那时怀孕的事,阿之也知道了?”
……
傅景洪一直不说话,河文意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呵,到底是她脑袋不灵光了啊,睡了九年,什么都变得迟钝了呢!
车祸将她伤的那么严重,送到医院的时候怎么可能会被别人查不出来她怀孕!!!!
。
傅景洪出来的时候,蒋倩南已经和陶乐乐在院子里的草坪上等着他了。
陶乐乐看他脸色不太好的样子,终是忍不住问了句,“河文意没事吧。”
“应该没事。”傅景洪掏出车钥匙,勉强地朝她扯出一个笑脸,“她要我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陶乐乐默了默,没有答话。说起来,也是她对不起河文意多一点!
如果她早知道河文意没有参与,如果她早知道河文意坐轮椅是因为没有了双腿,那么她一定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外婆没有了,河文意也因为她的鲁莽受到了伤害。
蒋倩南眼皮抽了抽,心底也有丝丝的悔意,“她是真不知道啊!真是的,我之前一直以为她是装的。”
傅景洪摸了摸她的脑袋,不咸不淡地道,“你心里也别有什么,她妈妈做事放在谁身上,谁也难免不会动手!”说着又将眼神落在了陶乐乐身上,“陶妹妹,习之现在还没有回来,你跟我说,你想把刘素芬带到外婆身边吗?如果你想,我就是绑也会把她绑过去,小意的意思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