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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真的。”
他反过来牵住我的手,十根手指与我的相交叉,每一条缝隙都被他的手指填满,最后牢牢地握在一起。
这一路就这样走着。
他一直牵着我的手。他的手指冰凉,没有一丝温度,让我常常在想他的体质,他的那条腿,那条毫无温度的腿是不是又在剧烈地痛着。
我下意识地望了过去,可是又不太敢去看,总觉得这样会伤及他的自尊。
“放心,已经不痛了。”他抿着嘴,淡淡地道。
我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近乎直白地说出来,于是没有反应过来,大脑有一瞬间的停滞,整个人像是犯了错误的小孩,有些惊慌地躲避着质问的目光。
于是我没有去看他,更是把目光远远地撤离开来。
“这条路好似还要走很远……”
“累了吗?”许莫然问我,沉静的脸上透着一丝关心,很淡,像他这个人,一样的淡,只有在关心我的时候才会流露出一丝情绪。
“许总平时那般不苟言笑,为何独独就对你不同。”
女人尖锐的声音不知何时在脑海中回荡。
是啊,为何独独对我不同?就只是因为曾经那一段难忘的岁月?还是说,只是因为我进驻他心底那一刻的时机来得恰到好处又合乎时宜?
车门已经打开,他站在一边,斜着身子看着我,那灰咖色的风衣又掀了起来,不论怎样看都让人觉得无比的俊秀。只是与当年那个青涩的少年相比,此时此刻的许莫然,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的内敛与风度。
“上车吧。”
我愣了几秒,钻进车里。
他随即跟了上来,带上车门。
两个人挤在狭小的出租车里,而不是他那辆豪华宽敞的私人汽车,却感觉更加亲切了些。
也许,很多时候我们都习惯了那些所谓的奢侈与繁华,却忘记了,当周身被越来越多这样的世俗气息所沾染所围绕时,那些朴质的东西、那些最简单的情感就会越来越陌生、越来越脆弱。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
我在等着他问我,但直到到了地方,也没等到许莫然嘴里吐出一个字来。
他始终不言不语地端坐在车里,腿微微蜷着,似有些许的不舒服。只有我知道,他一定是痛极了,因为只有痛极了,他才会这样,不然我都是无法辨认出来的。
“一共三十四。”
他侧着身子掏钱,掏了半天却只有一些卡,一些不同档次的卡。
原来不只是我变了,许莫然也是,这个曾经在大学里穿着到处都是洞的牛仔裤的男孩,如今翻遍全身也没找到一张十元钱。
“还是我来吧。”我打开包,掏出五十元给了司机。
他的神色依然平静,却有些赧然。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像那个孩子,那个朴质、贫穷、倔强但真诚的孩子。
只不过,少顷,这份赧然就没了,又变成了不动如山的样子。
“我们下周就办婚礼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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