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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直言道:“先生应该知道孤是为何而来的吧?”
庄先生便叹了一口气道:“殿下脾气太急了。”
太子有些烦躁道:“郭詹事误会了孤的意思,先生你也不知吗?孤……”
“臣知道,”庄先生突然打断太子道:“臣知道陛下是父亲,您是儿子,此是一个儿子对父亲的担忧,殿下若是无动于衷,那才是大逆不道。”
太子心气这才平和了一些。
“但是殿下,您不仅是儿子,也是太子,”庄先生道:“臣想,陛下应该会更想您此时像一个太子多一些,因此就不能冲动行事了。”
太子皱眉。
庄先生笑着安抚他道:“陛下应该无事,不然随侍行宫的魏大人、李尚书不会一言也不传回来。”
魏知和李尚书都是坚定的嫡长制度的维护者,当年太子荒唐成那样,李尚书都坚定的站在他这一边,而魏知虽然未参与进太子和恭王的争斗中,却一直很反对皇帝过于宠爱恭王,只要有机会就想掰直皇帝的态度。
皇帝要是真的有事,这两位是一定会传信回京的。
如果消息是假的,庄先生更倾向于这是对太子的一个考验。
于是道:“殿下做好一国太子,一个儿子应该做的事就好。”
一国太子和一个儿子此时最应该做的事是什么?
一是保证京城的安定,保证京城朝廷的安定;二就是赶紧派心腹去行宫里问候皇帝,您是不是真的生病了,要不要儿子去侍疾呀,儿子担心啊……
于是太子在庄先生的指点下写了一封饱含深情担忧的问候信去给皇帝。
太子的信要比老谭太医晚一步到行宫。
他的信送上长寿殿时,皇帝正坐在魏知的院子里看着老谭太医给魏知问诊。
萧院正则领着周满和刘太医站在一旁看着。
老谭太医年纪很大了,两三年不见,胡子都白完了,白得特别的均匀好看,但光泽很不错,脸色也红润,惹得满宝看了他好几下。
老谭太医一手搭在魏知的脉上,一手则摸着胡子,眼睛微微闭着,但他五感灵敏,睁开眼来便扭头看向周满。
满宝的目光被抓了个正着,便冲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老谭太医微微一笑,收回视线去看魏大人的脸色,然后去看一旁皇帝的脸色,来回看了俩人半晌,他对魏大人道:“请魏大人张嘴,我看看舌苔。”
魏知倒也配合,伸出舌头给他看。
老谭太医问了一些问题,大致和周满一开始问的差不多,夜里几时睡的,醒来几次,是否难以入眠,平日的饮食怎么样,身上有哪里不舒服……
这两天魏知没少回答这些问题,因为问得多了,他这两天便尤其留心,于是回答得也更准确和详细。
老谭太医一一记下,心中便有数了。
他收回手,和皇帝行礼后道:“陛下,魏大人的确病入骨血,差一步就病入膏肓了。”
皇帝:……
魏大人:……
这话听着比周满说的还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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