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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云游移,日影时明时暗,清风拂来缕缕花香。
明珏靠在门上,努力收集着本尊的细胞记忆,和贺妈妈的话融合。人在自杀前往往思绪万千,细胸记忆不可能存留太多,但也不至于只记住两个名字和将要被休这一档子事。照此看来,本尊临死前大脑应是一片空白,难道上吊另有隐情?
父被杀、母为奴,家族覆灭,从此失去亲人和依靠,如此惊变,无论对谁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为什么本尊的细胞记忆里一点信息都没有?明珏既好奇又担忧,本尊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还有多少事是现在的她不知道的?
死者一死了之,把这烂摊子留给她,想想都令人头痛。她揪着眉峰,很想痛哭一场。以泪水悼念她前世,慰藉爱她的亲朋,追忆她混乱且早殇的青春年华。
屋里传来长吁短叹声,明珏狠狠蹙眉,哀叹一无所用。她现在是洛明珏,不管前面的路有多少凶险坎坷,也不论行过的路有多少羞辱磨难,她都要提肩担当。她死而未死,借壳还魂,这就是生的代价,她无从逃避。
“二奶奶,老太太匆忙把你嫁过来,也有苦衷,你想哭就哭,别憋在心里。”
“我不想哭,以后谁也不要哭,身处险境,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明珏微微摇头,如积年寒潭般沉静的脸庞笑容绽放,霎那间清辉无限。她清冷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便如劈天电火带来震慑人心的光芒。她静静地看着她们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每个人的心理迹象都会从眼神里反映出来。
“刚才来替洪姨娘传话的人是谁?”
“翠黛,她原是二奶奶的陪嫁丫头,后来被洪姨娘要了去。”
本尊年幼面软,娘家败落,在婆家又失势无宠,被小妾如此欺凌,只有一死了之。多数奴才惯于拜高踩低,趋势如此,又有多少忠心不可以贱卖?
奴才尚且如此,萧家大大小小的主子们又该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深宅大院,险象环生不亚于无间战场,防不胜防。更有无间战中不屑于使用的浅薄低劣的心计,就象一只赖蛤蟆不让人害怕,却让人腻歪。
明珏仰头望天,眼底闪过狡黠,“现在有多少奴才伺候我?”
“大概有十几个吧!”
“全叫来,到厅里,我有话要说,雀儿,倒茶。”
丫头婆子不明所以,面面相觑,看向明珏的目光充满猜疑。明珏进到外厅,坐到软榻上,有几个丫头婆子没在,她又打发人去找。
雀儿端来茶,明珏学着电视剧中的人物,优雅喝茶。下人陆续到齐,她挥手让众人坐下,又让紫竹找来一本《大秦典制》,边喝茶边看书,并不急于开口。
“二奶奶,您这是……”
率先开口的人是倚在门旁看紫竹打人的丫头。明珏看着她,嘴角弯起微笑,恰到好处地露出小虎牙。丫头避开明珏的目光,话没说完,就低下了头。
“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头听到明珏问话,朝门口张望两眼,跪到地上,很委屈地说:“奴婢、奴婢不知犯了什么错,让二奶奶生厌,奴婢斗胆请二奶奶明示。”
“我问你们名字并不是你们犯了错,而是我真不记得了。你们一定很奇怪,二奶奶上吊没死成,清醒后象变了一个人,你们是不是都有这个疑问?”
明珏打量着她们,脸上的笑容高深莫测,眼底却一片沉凉清寒。贺妈妈迎着她的目光,似是欣慰,似是深沉,却也坦然。狗儿憨憨笑着冲明珏点了点头,算做回答,猫儿眨着灵动的大眼,也点了头。雀儿一脸讨好的笑容,想开口,却被一旁的大丫头目光制止了。和雀儿三人坐在一起还有一个小丫头,大概十来岁,刚留头,瞪着明净的大眼看着明珏,似乎很想知道答案。其他几个丫头或是低垂着头,或是看着一边,各怀心思,表情各异。
“二奶奶说的是,奴婢们确有疑问,不知因由,还请二奶奶明示。”一个婆子打破沉默,总结性疑问引来诸多附和声,气氛也活跃了许多。
明珏的笑容消失怠尽,眼底露出些许苍凉,思虑片刻,说:“你们称我二奶奶,我却比你们多数人都年轻,这次到阴间走了一圈,长了些许见识。你们没有死而复生的经历,当然也不知道我遇到了什么,说起来挺吓人的。”
“二奶奶有什么奇遇?跟奴婢们说说,让奴婢们也长长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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